勞倫斯親自將他的雙手釘死在木板左右。
正當他命蟲將雌蟲雙腳打開時,喬伊斯顫顫巍巍地咳了一聲。
他試圖以最委婉、最無害的方式引起勞倫斯的注意,卻隻達到一半效果。
雄蟲慢慢拭去臉上的血痕,笑了一下,那笑容乍一看十分和煦:“……怎麼,是見不得血嗎?藍伯特家的喬伊斯。”
季林的死亡視線直直射向這隻即將成為封裴雌侍的兒子,他在短短一天之內已經忤逆過自己兩次,這會兒還敢為安得烈求情,是以為自己得了未來雄主的寵愛就可以背信棄義、得寸進尺嗎?
······
十二星時後。
凱倫撒大宅,薔薇醫院三樓東區。
好亮……為什麼不關燈。
封裴閉了下眼睛,感到渾身上下無不疼痛萬分,就好像一身的骨頭都被一塊塊敲碎、此刻隻是被重新拚湊完整一般。
他張了張嘴,發現通向喉頭的細管正源源不斷地輸送粘液狀的流體,雖然聞著有一股清香,但感受起來卻非常惡心。
也許是因為昏睡多時,再加上生理紊亂,他的視線如同被裹上了一層金光熠熠的水膜,看什麼都隻有大概輪廓、十分模糊。
周圍有沒有醫護蟲注意到自己醒來?
係統,係統,負傷玩家要求一鍵止痛。
封裴在腦子裏把這話大喊了兩遍,時刻準備著有一個金色懸浮球或者對話欄出現在眼前,給個兌換選項什麼的。
真是日了狗了,屁反應都沒有——係統你沒了,要他媽疼死爸爸是吧!
封裴閉目養神,盡力從混亂的記憶中濾出一些清晰的畫麵,可惜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他最後的記憶是一個龐然大物的虛影,它像個安了螺旋槳的炮彈飛馳襲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渾身斷裂的巨大疼痛。
腦子有點亂,封裴在心中默默梳理已知的信息來振奮精神。
雌蟲a(喬伊斯)是藍伯特家的王牌,雌蟲b(安得烈)是王牌之下的犧牲者。藍伯特家族要單是在雌蟲的出場順序上耍小聰明也就算了,拆了東牆補西牆、改造骨翼虛假宣傳可不大好——草香性素當然不是a原裝的,也許是嫁接或者直接注射?
這種推理的確能夠解釋,為什麼a和b作為身體素質極佳的大戶雌蟲,卻同樣顯得病弱體虛、敏感憔悴。畢竟無論是要忍耐嚴重的排異反應,還是被隔離抽檢、做器官手術,都是對雌蟲身心的巨大折磨。
與此同時,為了加快讓雄蟲被誘捕,降低a的露餡幾率,星竺燈的幾種特殊光譜一直在照射a的骨翼和皮膚,讓性素不斷外滲、濃度越來越高。
他摩挲到的金色粉末或許就是析出物——
等等,糟糕!他昏迷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期間a的身體完全可能被過濾到幹幹淨淨;而b,甚至會被徹底藏匿抹除!
操,我這個衝動弟弟勞倫斯應該沒被撞壞,他到底靠不靠譜?可一定把我“看上”的兩隻雌蟲看住,別叫給季林騙走鬧出蟲命。
想到此處,封裴心中頓感焦急,都怪那個撞飛他的玩意兒橫生枝節,要不然這些事兒早解決了,還能少了a和b的證人保護?他顧不上疼掙動半晌,卻連胳膊的存在都感受不到,腹部的皮膚上似乎也連著什麼東西,應該是一些藥劑和營養水。
“……殿下,您醒了?”
封裴眉頭微擰,掙紮半晌才把眼睛張開一道縫,模模糊糊地到一隻蓄著胡子的中年族蟲。他正眯眼時,那張怪臉一下子湊上來,非常突兀驚悚,封裴下意識往後靠又牽動肌肉,頓時痛得說不出話來。
“嗬——”
怪蟲湊得更近,幾乎是在扒著封裴的肩膀來觀察他的瞳孔,嘴唇好幾次都擦在封裴的側臉和頭發上,使渾身劇痛、動彈不得的雄蟲嗬嗬地喘著粗氣、無聲地抵抗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