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是露出了帶著點懷春少年提起心上人的羞澀。
蕭洋不覺陰沉了臉色。
“蕭洋兄弟，你怎麼了？”雖然有點五大三粗，但其實還是十分心細的殷梨亭自然是注意到了。
“有些羨慕啊，若是梨亭你成了親，我們怕是不能再像今天這樣四處闖蕩了。”
蕭洋有些落寞的說道，卻還是努力撐起笑容。
“莫非你認為我是有了女人沒了兄弟的？”年紀輕輕，自然是最重兄弟義氣的。更何況殷梨亭對人雖然冷淡，但若是視為了自己人，便必然是肝膽相照的。
他也忍不住也黑了臉。
“我怎麼會這麼想？”他上前一步，將青衣少年攬進懷裏，附在他的耳邊溫聲道，“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這個男人即便是化了名也可以吸引無數人。
那一天，殷梨亭與化名蕭洋的楊逍依依惜別。
卻沒有想到，自己所認為的好兄弟轉身就去擄了自己的未婚妻，甚至讓她懷有生孕。
被楊逍以紀曉芙為要挾給逼上風雲崖頂，在看到楊逍本人之前，殷梨亭更多的也不過是不屑罷了。
他身為武當七俠之一，隻要曉芙是被逼迫的，他自然是願意接受那個溫婉賢淑的女子的。
可當楊逍真正轉過身的那一刻，他卻怔在了原地。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是蕭洋兄弟？！」
“你說啊，你為什麼騙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魔教左使？！”
當被楊逍穿胸一劍的時候，殷梨亭捂著傷口，更多也還是不願相信事實。然而，更多的是痛苦，自己所認為的好兄弟竟然是魔教中人？
“不止如此，你的妻子也屬於我。”楊逍語帶笑意，似乎對麵這人所有的不可置信全部與他無關。
「若是注定正邪不兩立，我寧願你就這麼恨著我，也不要你就這樣……忘了我。」
“我到底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他疲憊的閉上眼睛，再無力拔劍。
“……”
「因為我愛你。」
這是楊逍永遠無法對他說的話。這是永遠未完成的情話。
看著從懸崖下墜下去的青衣俠客，楊逍站在原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握住什麼，卻終於放下。
腦海中回放的依然是那個人誓死捍衛尊嚴的神情，依然是那個人最後那抹淩冽的驕傲。
記憶力似乎有人這樣說著……
“在下殷梨亭，不知閣下是？”
“我們不是朋友麽？”
“沒關係，無論蕭洋兄弟做什麼，隻要不是違背正義之事我都會支持。”
……
楊逍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殷梨亭自然是沒死的，可醒過來的他卻忘記了所有。
他依然是武當七俠之一的殷六俠，隻不過忘記了紀曉芙，也忘記了曾經帶給他兄弟情誼的蕭洋。
他仗劍走他的天涯，楊逍則瀟灑於他的明教。
兩人似乎再無交集。
然而，如今的他們卻怎麼也不會想到，十六年後，他們會因為一個女人再次交際到一起。
“你看著真夠眼熟的，叫什麼名字？”
“你走什麼？”
“喂喂！我可叫著你呢！”
失去了記憶，他似乎開朗了很多。
看著活力無限的像個孩子的殷梨亭，楊逍默默微笑著。
時光終於讓他明白，原來愛一個人不是要奪走他的幸福，也不是毀掉他的幸福，隻要默默看著他，就已經很快樂了。
因為一個紀曉芙，他們形同陌路，舉刀相向。
因為一個楊不悔，他們的命運重新被聯係到一起。
命運這東西，有誰說得清？
*****
我記得，那日，殷六俠與楊逍決戰風雲崖頂便再也沒有回來了。
那也許是我一生中愧疚的人。
我該是他的好妻子，為他生兒育女，和他夫妻美滿。可最後，我卻背叛了他，讓他被所有武林中人所恥笑。
我不會逃得，死在師傅手中我才能夠真正安心，隻盼得不悔能回到楊逍身邊。
還有，那個我今天有緣無分的男子，對不起。
——紀曉芙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