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啟元年冬,雪連著飄了幾天幾夜,三三兩兩的宮人正拿著掃帚將地上的厚雪掃開,以免濕了主子們的鞋襪。
涼玉軒內燃著銀炭,暖香陣陣,金鈴之聲叮叮當當地響了好久。
“這涼玉軒內住的是哪位貴人?”一個麵容稚嫩的小太監一邊將路邊的梅花花瓣和著白雪掃開,一邊低聲跟旁邊的宮人交頭接耳:“今日可是陛下的登基大典,陛下不去準備,反倒一大早來了這兒,折騰了一個上午了都……”
旁邊年長些的太監低聲道:“你是新來的吧?你不知道這涼玉軒裏住的是誰?曾經名滿天下的玉山才子聽說過沒?”
“玉山公子?說的可是那位前朝丞相之子楚幼清?那不是……”那小太監滿臉驚訝的頓了一下,然後壓低嗓子小聲道:“前朝丞相一家都被陛下賜死了,那這位豈不是罪臣之子?”
年長的太監歎了一聲:“誰說不是呢?想當初這位玉山公子也算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風流少年郎,誰也沒料到楚相通敵叛國……說起來,也是可憐人。”
小太監還沉浸在這皇家辛密當中,久久不能回神,涼玉軒前的梅花被一陣冷風吹起,飄然而下,晃晃悠悠地落在精雕細琢的木窗邊,與窗內的旖旎風光融作一團。
金鈴當啷一聲響,楚幼清抿著唇悶哼一聲,細白的手指捏著明黃色的衣角,眼角拖著一抹比紅梅豔麗更勝的紅,聲音沙啞輕微:“沈奪川……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榻上的男人沒說話,他俯下身,抵著楚幼清的額頭,眯著眼欣賞他難耐又羞憤的神情。
楚幼清雙足被兩根粗大無比的金色鎖鏈拴著,鎖鏈上掛著兩對小鈴鐺,隨著他的動作叮當叮當的響個不停,腳腕間白皙的皮膚已然被磨紅。
他仰著頭,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抬手用手臂遮住眼睛,輕聲啜泣:“阿然,真的……別再這樣了……”
沈奪川停了一下,竟有些紅了眼眶:“子濁很久沒有這樣喚我了。”
楚幼清耳邊響起係統揶揄的聲音:“喲,很不錯嘛小夥子,你這一聲阿然,反派的黑化值降了四點呢。”
沈奪川從他身體裏退出來,楚幼清咬著唇輕聲嚶嚀了一聲,紅著臉沒說話,沈奪川伸手抱住他,頭埋在他的脖頸裏,輕輕嗅聞他的氣息:“子濁,別想著再逃開我。如今這大夙已然全在我一人掌控之中,不管你在哪兒,我都能找到你。”
楚幼清艱難的翻了個身:“我不逃,你把我腳上的大金鏈子解開成不?”
這金鈴子一天天響的他腦仁疼。
沈奪川箍在他腰間的力量驟然加重,似乎要將他揉進自己身體之中,他抬起眸子,眼底一片血紅:“你騙我,你會跑的……你會離開我的!你從來都沒想過跟我在一起,你從來都……都沒有喜歡過我。”
“反派黑化值加2,目前黑化值98。”係統的提示很及時:“要不你就從了他吧。”
“我倒是想,但是反派他不聽我的,不信你看。”
楚幼清心很累,他眼神空洞的望著頭頂的床幃:“我喜歡你,我太喜歡你了,我跟你一分一秒都不能分開,你是光你是電你是唯一的神話,真的,之前假死的事情我可以解釋,我覺得我還可以拯救一下。”
“你撒謊。子濁,你可曾對我有過片刻真心?若你真有,便不會……便不會……”沈奪川咬著牙,沒再接著說,而是直接抬起楚幼清的腿,側身闖了進去,金鈴又是一陣瘋狂的顫動,急促的鈴聲無休止的響了起來……
楚幼清抵著他的胸膛,仰著頭大口喘息,隱約聽到係統的提示音,反派黑化值再加2,黑化值百分百。
得,今天又是拿虐文劇本的一天。
楚幼清被弄得迷迷糊糊,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扭曲,他回想起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奪川還是一隻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兒,他精心嗬護悉心教導,勵誌要把反派改造成一個心中有愛,胸中有情的正道之光。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岔子,他好好的小白花好大兒,怎麼說黑化就黑化了?!
正啟元年冬,雪連著飄了幾天幾夜,三三兩兩的宮人正拿著掃帚將地上的厚雪掃開,以免濕了主子們的鞋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