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棠午間在客廳沙發睡醒,接到了母親喬知琴女士的來電。她走到陽台接通,便聽電話裏直接傳來喬女士嚴肅的聲音:“棠棠,宣祁明天就到法國,你隨他去參加一場酒會,禮服和司機都是四點過來,你到時候要提前準備好,別讓宣祁等太久。”
喬晚棠揪著一隻在晾衣架上懸掛著的長襪擰轉,“媽媽,我和宣瑩從小一起長大,和她一樣從來都隻把傅宣祁當哥哥……”
喬女士堅持:“你們好幾年沒見麵了,模樣也都大不相同了,這次重新見麵說不定就能改變你對他的感覺了,再說先吃個飯又能怎麼你了?我還有事,你記得提前準備好。”
說是吃個飯,但是她知道,兩家人其實什麼都商量好了,隻不過是讓她來走個過場罷了。她的意見,從來都不重要。
“媽媽,其實我……”
……已經有男朋友了。
看著掛斷的通話頁麵,喬晚棠歎了口氣,雖然想好了怎麼說,但她還是沒有做好說出後半句的心理準備。
可能就算說了,媽媽估計也隻會說出一句“回國前記得分手就好”這樣的話吧。
而且即使她敢於反抗家裏,池弈會和她一起堅持嗎?在一起兩年多,是塊冰都化了吧,可他對自己還是不冷不熱。如今他倆都即將畢業,她肯定要回國,可他,卻有了留在這邊發展的打算。
她看著門口大開的書房,那是池弈以往辦公的地方。七天前他留了一句外出拍攝,便一直沒回來,如果不是偶爾回複一下自己的消息,她都要報警了。
晚上同傅宣祁的見麵倒是順利,他還是以前那般模樣,紳士溫柔,彬彬有禮,做事滴水不漏。也和傅宣瑩吐槽的那樣,沒有點人樣,金絲邊眼鏡背後都是算計。
酒會上來的多是文藝界的人,喬晚棠陪池弈看過很多他專業要求看的電影,也眼熟了幾位。他讀的是導演專業,需要觀看分析太多影片了,大都是喬晚棠陪著他一起看完的,不過她多是中途就在一旁睡著了。
“等會兒我們會見到昆圖斯導演,公司的新電影想要約他的一個檔期。”傅宣祁說,“聽說他喜歡收集名畫,這些我不太懂,可能還需要你來幫忙。”喬晚棠點頭應下。
見到昆圖斯,是在稍後舉辦的一個小眾畫家的作品拍賣會上,喬晚棠對他的作品與生平了解頗深,在拍賣員解說後他又為身旁兩位男士補充了不少詳情。昆圖斯導演頓時對她另眼相待,說道:“傅,你的女友懂得真不少。”
喬晚棠正要解釋,自己不是他的女友,傅宣祁卻按住她的手安撫,搶先說道:“她從小學習油畫,這些名家的作品知識對於他們而言都算是專業基本功了。”
他們兩人相談甚歡,在一旁的喬晚棠心中卻有些不適,她不喜歡這樣的誤會,可剛才解釋的時機被攔下了,她要再說就顯得不合時宜了。
私下相處時,傅宣祁同她致了歉:“在昆圖斯眼中,如果我有一個學美術的女友的話,那麼我們合作的幾率也會大一些,所以很抱歉,剛才沒讓你解釋。你有什麼要求條件,或者禮物,我也可以都盡量滿足你。”
喬晚棠立刻想到了這剛定下的婚約。如果能讓傅家主動提出解除婚約的話,她也不用去拒絕媽媽了……她頓時意動,點頭應下:“是有一件事要麻煩你。”她提了解除婚約的想法,隻說是自己不想接受家裏安排。
傅宣祁卻看透不說透,表示:“如果是要我這邊單獨提出解除婚約,那可能壓力會比較大。”
那就是需要更大的利益來置換了,喬晚棠說:“你想同昆圖斯合作,我會繼續與他保持聯係,幫你牽線。”
傅宣祁敬了她一杯:“成交。”
又一輪的拍賣開始,新的作品搬上了拍賣台。昆圖斯又來谘詢了喬晚棠的建議,她這回更加認真仔細地幫忙解說作品,更是惹來了不少身邊其他人的注目。
隻是她沒想到,這些眼神中,會有來自池弈的。而彼時她還挽著傅宣祁的手臂,聽他們攀談起電影相關問題,而昆導顯似乎看到了個老熟人,一伸手就把人招呼了過來。喬晚棠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兩人對視上時,她那一周沒見的男友,正朝他們走來。
喬晚棠下意識便立刻鬆開了挽著傅宣祁的手,她這樣的動作,反而更引起池弈的關注。
昆圖斯把人叫到跟前來:“這就是我那個在電影學院做教授的朋友最得意的學生,最近跟著我實習,叫池弈。好巧,他還和你們還是一個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