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叫穆元,本城人士,曾是太醫署一等大夫”
說話的人突然被林長街的聲響打斷,抬起了頭。
隻見林長街輕輕抬起死者的頭,拿出壓在下麵已經因為死者嘴中的白沫而糊成一片的紙張,輕聲念叨“吾亦知罪”
“長街,這是”
林長街聽到這句話,還沒想好怎麼回答,林三晨就已經從剛剛說話的地方跑了過來。
靠近過來就能看到死者匍匐於書桌之上,嘴中有白沫吐出,右手原本握住的筆也已掉落,左手邊放著的一杯茶,已然被喝完。
“不知道,墨已暈開,隻能辨認出這幾個字”
林長街一邊回答,一邊將紙給了林三晨,然後將死者扶起靠於椅背之上。
“死者全身都已僵硬,預計死亡時間在醜時到寅時之間,死者嘴中含有大量白沫,具體死因可能是病發也可能是毒殺,但還需要王伯好好看看”
“伍大人”淩城府尹伍垣大人身著便服走了進來
兩人行了行禮,心中亦不免打鼓,隻是未等林長街深想,伍垣便解釋了起來。
“子文兄昨日著下人來府中,約本官今日午時過府一敘,可突然這哎”
伍垣看了看死者,語氣中深有遺憾,而後四下無人之後,隻淡淡丟下一句
“如果是意外就盡快結案”便獨自離開了。
林三晨搖搖頭輕聲說了句“這表麵功夫做得”便叫了兩個捕快將屍體送到義莊給王伯。
此時,環顧著書房裏的擺設,房間四周牆上密密麻麻掛著各種名人法帖,其中,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南牆中間放了些書架,正好在書桌的後麵,給人的感覺是總體寬大細處密集,充滿著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卻在東牆中間擺放了一款香案,中間的香已經燒完,中間放置了一個沒有名字的牌位。
根據下人所說,死者曾告知他人,無名牌匾是為了悼念死者曾無法治愈之人。
長街的腳步很慢,看得很細,在心裏記錄著現場的細節,不想漏掉一點線索,而後停在了距離書桌不遠的窗戶旁。
“看到那個了嗎?”
林三晨聞聲過來,看了半天“你是說那個掛在樹上快斷的樹枝?”
“有人從這出去了”
林長街摸了摸窗戶下簷口,有一小塊香灰,然後指了指那折斷的樹枝旁邊淺淺的鞋印。“這個人曾進過書房,然後走了。”
林三晨點了點頭,還未問出下一句,隻見一人走了進來彎了彎腰
“林捕頭,兩位少爺回來了,和老夫人都在大廳,二位現在過去嗎?”
林三晨看了一眼長街便點了點頭,“長街,走”
大廳內,
穆夫人側身坐在主座上,時不時用手帕擦擦眼淚,一個全身素衣麻布的男子坐在右一的座位上,喝著茶水,看不出一點難過,而對麵另一個男子不停地走來走去。
林長街一身英氣十足的捕快服,手持一柄銀色長劍,劍穗在身前搖晃,慢步走在林三晨後麵,雖然脖子上有一道半寸見長的疤痕,但沒有一點遮擋,坦蕩地展露給所有人。
“穆老夫人”兩人走近主座,對穆夫人行了禮,穆夫人甚是懂禮,立刻擦淚起身回禮
“林捕頭,老爺到底是怎麼死的”
“穆老夫人,此案正在查辦,現在能告知之事甚少,望您見諒”穆夫人見林三晨此話,便也不再追問,隻是招呼下人,準備兩杯茶水,便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