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看病的人多了起來,忙碌三天後,來人少了。
這天吳大夫家裏,屋裏很暖和,吳大夫穿裏衣躺床上,跟一旁的楊玥說:“來,半花七針,開始”。
楊玥深呼一口氣,這次和之前紮針不一樣,這次吳大夫要求她下針時用內息催動銀針進入身體,每根針要求附注的內息力道都一樣。
楊玥閉上眼,睜開眼,開始下針,沒回神,針已經插完。
吳大夫說了兩個字:“很好!”。
下一回,“楊玥,半花六針”。
再下一回:“楊玥,封門八針”。
“楊玥,半花七針”。
“楊玥,……針”。
“楊玥,梅花十三針”。
楊玥本想秋雨停後進山找藥材,但吳夫叫她每天都要過去給他自己針炙,紮的還不是普通針,是用內息催動的。
她從吳大夫身上覺察到緊迫感,吳大夫這種緊急教學方式夾帶著某種目的,她希望這目的不是壞事。
這天早上,她來到吳大夫家,陳立強在攤開藥材晾曬,打過招呼,楊玥進屋裏,坐八仙桌右邊的吳大夫指著對麵說:“坐吧”。
楊玥過去坐下,吳大夫等她坐下後說:“你覺察到了吧,我這幾天催你練針灸催得緊,今天我就說說這事”。
“針灸是一種非常複雜的醫療手段,同樣的針法,不同的人紮出不同的醫療效果,比如你和我,你有內息,我沒有,一些治療針法,我紮的效果就沒你的好,有些效果差別不大,有些效果差別就非常的明顯”。
吳大夫見楊玥一臉迷茫,便直接說:“就這麼說吧,我有一個老友,他孫子是軍人,在做任務時受傷,癱瘓了,用一般醫術治療,要治好重新站起來絕沒可能,但附注內息針灸,就有機會重新站起來,這個人也是從小練的內家功夫”。
吳大夫停一下,繼續說:“現在明麵上找不到有內息的大夫,暗地裏也很難找到,開始我也沒想到你,因為你學醫時間實在太短。
中醫醫術是要長年累月地積累知識和經驗,才能達到熟練,但你給我了一個驚喜,我是請你幫忙給我那老友孫子針灸,用什麼針法,怎麼行針我會告訴你”。
楊玥驚到了:“我,我學針灸還不到一年”,她怎麼沒想到吳大夫催她練針竟是這個想法。
吳大夫苦笑:“如果有其它辦法,我也不會找你,因為你年紀實在太小了,但我那老友孫子已經癱煥三年了,再不治,以後治好的機會更加渺茫,那孩子才二十六歲,下半輩子坐輪椅上太可惜了,這是個很優秀的青年人。
放心,我知道你的顧慮,在醫治前,病人會親自給你簽一份無責任書”。
“你身上有兩點優點非常的難得,控製力非常強,情緒非常穩定,前麵一點大多是天生的,後麵一點很多人到了五十歲後才有”。
軍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對軍人都很有好感,自然願意幫忙,但她對自己的醫術沒信心。
她直說:“我對自己沒信心!”。
吳大夫:“你對自己信心滿滿才有問題”。
事實上,吳大夫覺得楊玥這姑娘雖學針灸不到一年,但下針時比行醫七、八年的大夫還要穩健,利落,附注內息時也一樣,這是他決定把楊玥告訴老友的最大原因。
楊玥:“我…”。
吳大夫:“你不用急著現在回答,好好想了再說”。
楊玥答應三天後給吳大夫回複,這三天她就不去陳家大隊了。
然後,煩惱了,她能感覺到吳大夫講的每一句都是真話,但她學醫時間太短,看病人經驗也隻是跟在吳大夫後麵。
而吳大夫沒有內息,雖知道針法,但也不知道催針時用什麼樣的力道。
回到家,楊沅猛衝向她,這小姑娘因這一年來過得順,性格越來越衝,其實也不是她性格變了,倒不如說因為環境變寬鬆,釋放出她原本的天性,其它小孩或多或少都一樣。
楊玥把她抱起來,小姑娘軟嫩小臉蹭了蹭她:“二姑,我今天好乖,沒有調皮”。
楊玥輕輕捏一下她紅潤的小臉,這小臉從去年的皮包骨頭,變現在小可愛的模樣,她竟有一種養成的成就感,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有些神奇。
“真的嗎?要是騙二姑要打屁屁”,楊玥抿嘴笑。
楊沅挪了挪小屁屁:“我沒說謊”。
“二姑回來了”,楊慎海。
“二姑”,楊慎煒。
“姐”,楊雲愷。
“釣到魚了”,楊玥看楊慎海手裏提的魚說。
“嗯,隻釣到一條,魚太精了,不好釣”,楊雲愷說。
楊慎海把魚解開放到灶房旁邊的蓮花缸裏,這缸還是二姑請人幫忙從老宅拉來的。
“二姑,我明天釣條大的,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