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金秋時節,隻見雲霧山中雲霧繚繞之下,一顆直插雲霄的金色銀杏高聳如塔,微風佛過帶起陣陣“簌簌”聲響與層層金黃的葉浪,在山穀氤氳之息下宛若仙境。
何禪望著眼前在藍星不可能存在的美景,久久未能從自己已經穿越了的事實中清醒。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未等他轉身,一道稚嫩中帶著暴躁與狠戾的孩童聲響起:“師父,那群廢物又上來了幾個,要不要我去把他們都殺了?”
何禪納悶,心說這是誰家的孩子,殺氣這麼重。
直到回身,他眼前一亮。
男孩不過七八歲的模樣,身穿一襲紅如楓葉錦緞綢衣,襯的那雙紅如寶石般的眼睛格外明亮灼目,若是他的眼底沒有那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與不符年齡的狠辣就好了。
嗯?
殺意?
何禪以為自己看錯了,再抬眼看去,發現對方根本不加掩飾,甚至在他看去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燦爛,卻又讓人見之不寒而栗的笑容。
“師父,你在看什麼?”
隨著他這句話說出,何禪正欲開口。
忽地,腦袋就像被誰拿著大鍾在耳旁重重敲了一擊。頓時,天旋地轉、無數記憶和畫麵衝擊著他的意識。
不過三五分鍾,何禪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尋找何糾,也是剛才見到的紅衣男童。
沒見著人,何禪臉色當場就變了。聯係腦中原身的記憶,何禪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
而這股預感很快成真。
雲霧山後山腳下。
兩方對峙。
一方隻有一人還是孩童,另一方卻有四五人。
然,即便這樣,隻有一人孩童的那方氣勢卻絲毫不弱。
另一方顯然也知道孩童的底細,不會真的把他當成孩子,而是警惕的喊話口頭威脅道:
“小魔頭,你應該知道你們今天插翅也難逃出這雲霧山,何不束手就擒,少受點罪。”
“我插翅難逃,那你們就是死路一條。少廢話,打得過我再說。”小魔頭何糾不耐煩的說著,出手就是致命的狠毒招數。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先撤,回去告訴其他師兄這邊的陣基已破……這什麼火焰…不好,別用靈力…”
“師兄救我……”
不稍片刻,除了何糾專門為何禪留下的那具全屍,此地已無其他任何打鬥的痕跡。
“嗤,一群剛築基的廢物,還敢來挑釁小爺,不知死活。”
何禪匆匆趕來,隻看見何糾背對著自己蹲在地上的身影。
至於敵人……
“師父你來了?”何糾扭頭,露出身前被他用刀戳的血肉模糊的屍體。
何禪呼吸一窒。
恰逢何糾臉上噴濺的鮮血滑落至嘴角,他就當著何禪的麵,不在意的伸出猩紅的舌尖舔掉。
如魔似妖。
是威脅,也是警告。
心髒一陣猛抽,這一刻,何禪無比慶幸自己換了具身體,不然僅憑現在的刺激,他怕是直接去世,神都無法搶救過來的那種。
為了不讓何糾看出不對,何禪硬是強忍著驚懼,不看屍體與何糾如影行隨的目光,一臉風平浪靜道:“收拾幹淨,再跟我來。”
說著,何禪轉身,強迫自己不去理會何糾的視線。
何禪不知道的是,在他離去後,何糾那鮮紅嗜血的眼底閃過一絲探究與懷疑。
不過很快,他收斂起所有外放的情緒,有些無趣的揮揮手,紫紅色的火焰頓時爬上屍體。
接著何糾揚起笑臉,蹦蹦跳跳地追著何禪的背影歡快的喊道:“師父,等等我~”
何禪腳下一頓,無意間加快了步伐。
——
觀星殿是屹立在雲霧山穀中的生活起居法器,雖為低階法器,卻非一般。
觀星殿一共有三層,其中第一層是前身生活的地方,也是房間最多的一層,然即便房間這麼多,也沒哪間是前身那七個徒弟的。
甚至,若非前段時間前身的身體出了問題,身為最小徒弟的何糾,恐怕連進觀星殿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現在嘛……
“去洗洗。”
何禪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何糾,冷聲道。
何糾聞言,眼裏閃過一絲怒意與殺氣,不等他考慮是否直接折磨逼問眼前這個即將失去修為與生命的廢物,便聽對方接著說:
“去後麵清泉裏洗。”
何糾一愣,下意識抬頭。
他記得,後院的清泉是何禪的私人禁地,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被允許踏進一步。
即使前些天,他試探的闖入了一次,事後何禪雖然沒說什麼,可也給了他好幾天臉色,之後更是禁了他上二樓的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