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中,時棲忽然感受到一陣電擊般的熱覺穿透全身。緊接著他意識到自己的皮膚一瞬間變得極度敏感。
一陣涼風吹過,omega不由得感受到皮膚傳來的刺痛。他停下腳步,咬了咬唇。
“怎麼了?你還好嗎……?”夏花帶著些疑惑轉頭,繼而擔憂地看了他一眼。
“……沒事。”時棲淡淡搖了搖頭。
直覺讓他覺得這種不舒服多半和自己的omega身體有關。然而也隻是一瞬的念頭,時棲沒有再多想什麼。
他原本也做不了什麼。
一行人沒敢在半路討論夏花看見的東西。直到走進了時棲的屋子關上門,夏花才重重吐出一口氣。
“……我們想得沒錯,她的目的是要幫助少女們完成複仇。”
時棲知道夏花口中的“她”指的是“裂口女”。
這一點和他們的猜測並沒有很大出入。如果說那些父母、男友……原本就是加害者,那麼對立陣營的“裂口女”,必然是站在少女這一邊。
但他們沒想到,“裂口女”自己也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她有一個酗酒的父親,也因此不得不在家裏小心翼翼地生活。然而她父親並沒有因此放過她,反而變本加厲。
在一個雨夜,賭輸了所有錢的父親醉醺醺地回到家裏,因為沒有看到女孩做的飯而大發脾氣——衝動之下,他揮舞著菜刀扔向自己的女兒。
女孩尖叫著往後閃躲。然而鋒利的菜刀還是砍中了她的下頜……
——從此她成了“裂口女”。
她對少女們感同身受。她成了是靈,卻不是為了作惡。
而是想要讓世人看到這些人的惡行。
“所以……同為惡靈,也隻有‘裂口女’能幫我們對抗那些害死了女孩的惡人——”夏花抿唇解釋道。
“而她提出的條件……是我們必須要集齊‘七宗罪’的發生。”
“這樣她才能有足夠的力量對付那七個凶手。”
“裂口女”選擇了幫助少女們複仇。而她的力量來源,也正是少女們深重的怨恨。
但這就意味著“七宗罪”的每一宗都必須發生。
也就意味著……至少還會發生五次死亡。
然而就在這時,時皓宇忽然想到了什麼。
“哥……”他語氣中帶著些不確定,慢慢開口,“我應該——是第四個。”
※
時皓宇的故事沒那麼複雜。他在家裏找到了一張給“妻子”買的巨額保單,而受益人是他自己。
除此之外,手機相冊裏還存著幾張高額借貸的欠條,看得出這位“原主”債台高築。
他原本並不會欠下那麼多債,甚至其實手頭頗為寬裕。然而在他結識了幾個富二代朋友後,他開始不滿足於自己那一點自給自足的積蓄。
他將目光轉向了可以獲得暴利的衍生品市場。
但充滿誘惑的收益,更意味著時時千鈞一發的極高風險。
他最終賭輸了。不僅賭輸了全副身家,還欠下了或許一輩子都無法還清的債務。
他不得不尋求其他途徑。
而在此時出現“妻子”的保單,其中的隱寓……不言而喻。
他想造成自己妻子的“意外”身亡,換取賠償金,來償還自己的累累負債。
“的確是啊。”夏花輕輕說道,“對金錢近乎瘋魔的貪婪……”
但屋裏很快又安靜了下來,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一旦第三宗死亡發生,那麼時皓宇隨時處在觸發死亡的危險中——
“沒事,你們別擔心,我今晚不睡了,”時皓宇想了想說道,“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至少可以有心理準備。”
夏花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在場唯一的omega:“時棲哥,要不你還是去睡一會兒吧?這裏有我倆守著。”
omega單薄的身形讓蒼白的臉色顯得更病態了些。她不由得有些擔心,在這樣連續高強度的副本中,眼前瘦削的omega能不能撐得住。
然而時棲隻是平淡地搖了搖頭:“沒事。”
“……算了。”時皓宇不知想起了什麼,目光放遠看向時棲,輕聲對夏花說。
“我哥他……一直都不怎麼睡。”
※
付喆的家中,大著肚子的瘦弱女孩搖搖晃晃地走進廚房,給自己盛了一碗粥。
她看起來根本隻是一個初中生,或者說,比普通初中生看起來很瘦、更小——甚至看不出來是否已經成年。
可她小腹裏的胎兒卻明顯發育地更好,至少比它這位年輕的母親要好得多——女孩搖搖欲墜的挺著自己的大肚子,似乎一不小心就會失去平衡。
正坐在沙發上的付喆忽然想起了鄭華芝的話。
“既然她懷孕了,那就對她殷勤些、多噓寒問暖著——”
下一個的死亡是【怠惰】,他自然不能表現出自己對女兒的冷落。
想到這裏,付喆幾步跑進廚房裏,滿臉關切地問女孩:“想吃點什麼?爸爸來給你煮。”
女孩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地回過頭來,眼中還有些許惶恐。
付喆也自然注意到了女孩不安神情。
恐怕這位“原主”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女兒,也從未這樣表達過自己的關切……所以女孩才會這樣不安吧?
女孩的惶恐反而讓付喆更堅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往鍋裏看了一眼,下意識地阻止了正要盛粥的女孩:“這怎麼行?這不就是白粥,一點營養也沒有!”
女孩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付喆看向那一鍋稀薄的白米粥,不由分說地將一整鍋粥都倒進了泔水桶。
“你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我給你煮你媽媽留下的補品。”付喆說。
女孩像是哀求似的看著他:“可是,我不想再吃那個了……”
“不行!你馬上就要生了,營養一定要跟上!”
付喆看著瘦弱的女孩,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觸犯了所謂的“怠惰”之罪,就連語氣都變得強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