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女子端坐上首,身前一台青木雕邊方桌,那木製的桌麵極厚,卻顯得並不笨重,桌邊與桌腳嵌著有家徽標識的半掌大小的銅片,瞧著雖說簡樸,卻也難掩威嚴。

桌前站著一位身穿藍衣的姑娘,身姿妙曼,從背影便可看出美人跡象,轉過頭來一雙淚眼楚楚動人,雨滴狀的耳飾隨著她詫異回頭輕輕擺動。

雖五官尚未長開,但已能看出將來絕世美人的影子,不是女主楓倩還能是誰?

南秋不著痕跡地掃過楓倩,先向齊堂長行禮,“學生南秋見過堂長。”

上座的女子輕輕擦拭著長劍,見南秋上前,隻抬手微晃劍刃,寒光一閃,南秋以為自己的腦袋要當場落地。

“躺了好些天,身子如何?”

南秋尷尬地回:“身子並無大礙,隻是無地自容不敢來見。”

齊堂長緩緩勾起唇角,“無地自容?”

南秋心虛地說:“學生犯了錯,心有愧疚所以……”

“所以躲在被窩裏等著風頭過去是嗎?”

南秋無意辯解,低著頭沉默不語,楓倩輕咬紅唇欲言又止。

齊堂長放下佩劍,徐徐說:“其實比我預想得要早,還以為你得再躺幾天才會被景滸抬著過來。”

……上輩子確實如此,南秋醒來時事情已經過去三天,她自己又躺了三天才被揪過去,這回她剛醒便主動過來,確實進步不少。

屋內靜若無人,門外看戲的學生也越來越多,但礙於堂長威嚴不敢喧嘩,南秋心中略微煩躁,隻盼堂長趕緊罵痛快了放她一個人去靜心室呆著。

但等了又等,不遠處突然傳來布料輕拭鐵器的聲響,南秋一抬眼便見堂長又開始不緊不慢保養佩劍,全然沒有要痛罵南秋一通的意思。

反而一見南秋抬頭,堂長主動問道:“怎麼,想好用什麼說辭了嗎?”

南秋回:“學生並無辯解。”

齊堂長挑眉不語,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繼續擦劍。

搞什麼鬼呢……

南秋心中愈加煩躁,尤其是看見女主在側更是別扭的要命。

別誤會,上輩子南秋自認和女主處得不錯,隻是現在心裏有個疙瘩,再看見楓倩便心裏五味雜陳。

要說上一輩子南秋完全沒羨慕過楓倩,那肯定是在自欺欺人。楓倩在落水事件替南秋打掩護,讓她免受鞭刑之罰,這對於剛穿書的南秋來說可是莫大的幫助,而南秋被關禁閉罰跪,楓倩多次探望主動示好,之前承了她的情南秋也不好意思翻臉不認人,一來二去兩人關係漸近,情同姐妹……

回憶到此處,南秋便打住不再繼續,抬起頭主動說:“堂長,學生的確……”

“堂長!楓倩有話要說!”楓倩上前兩步,堅定說道:“我與南秋師姐落水一事並非如外界謠言那般,這其中另有隱情!”

南秋皺著眉望向楓倩,楓倩則回以一個清澈而堅定的眼神。

“哦?”齊堂長一手拎著劍柄,一手橫起愛劍,雙眼似在看劍,又似在打量麵前二人,問道:“什麼隱情?”

遠處守在門外的景滸投來困惑的目光,而更困惑的則是站在楓倩背後的南秋,腦袋上仿佛掛了一圈問號。

能有什麼隱情?她想說什麼?她為什麼要袒護一個差點害她失去天靈根的人?

這個問題縈繞在南秋、景滸和屋外圍觀群眾的心中。

被眾人注視著的楓倩昂頭高聲說道:“並不是南秋師姐將我推入湖中,而是我自己不甚落水,師姐為了救我才跳入湖中的!隻是我們二人都不善鳧水,如此才鬧出了笑話,竟被誤傳成了這樣也有我的責任,還請齊堂長連同楓倩一並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