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往下走，”文瑤緊跟著晏珩，“咱們不去上麵看看？”
晏珩：“上麵有人？”
他們已經往下走了一段距離，周圍能聽到模糊的說話聲。
大約是人聲帶來了幾分活人氣，黎川鎮定許多。
他四下看了一圈，壓低聲音說：“村民好像都隻在寨子下麵活動，今天早上族長帶著人來送飯的時候，那群人溜得比兔子還快，他們為什麼不敢去上麵啊？”
“問問就知道了。”晏珩拐進最近一家傳出人聲的房子。
一個中年男人蹲在屋簷下，正用力搗著什麼東西，隨著他的動作石臼中不時濺出墨綠色汁液，灑得滿地都是。
他低著頭，沒能第一時間發現有人接近，等到三人走到近前才抬起頭，他眼中驚慌一閃而過，慌忙間站起身丟下藥臼就跑。
晏珩先他一步，“砰”地一聲將門踹上了。
男人又回頭往反方向跑，文瑤一腳踢在黎川屁股上，踹得他往前撲了幾步，當即就和倉皇逃跑的男人撞了個臉對臉。
兩人嚇得同時大叫一聲，黎川下意識就揚手招呼上了，憑借著年輕氣盛，人高馬大的優越條件，三十秒後，黎川光榮地贏得了這場實力懸殊的博弈的勝利。
黎川按著掙紮的男人，結結巴巴地問：“我們……我們這樣對npc真的沒事嗎？”
文瑤嫣然一笑：“不是我們，是你。”
黎川氣憤不已：“你為什麼踹我？”
文瑤變臉飛快，嫌棄地說：“你厚著臉皮跟過來，不幹活和廢物有什麼區別？”
“你也沒幹活……”黎川憋屈地瞄一眼晏珩，不服氣地對文瑤說：“你不僅不幹活，你還一直懟人。”
“我是女孩子啊，”文瑤轉過頭衝著晏珩拋媚眼，睡翹了的劉海在風中亂飛，笑嘻嘻地問：“對不對？”
“閉嘴，”晏珩忍無可忍：“再廢話一起滾。”
兩人一同閉嘴，隻有那個被黎川按在地上的男人還在支支吾吾地亂叫。
晏珩蹲下身，問：“跑什麼？”
男人：“唔唔唔……”
黎川鬆開捂著男人的手，男人梗起脖子：“沒，沒跑。”
“哦，”晏珩嘲諷地掃了一眼打翻的藥臼和被按在地上起不來的男人，又問：“為什麼不敢去寨子上麵？”
男人漲著臉：“你……先放開我。”
晏珩衝著黎川遞了個眼色，黎川立刻鬆開了手，中年男人踉蹌著站起來，黎川十分自然地站到了中年男人身後，單手抓住對方胳膊，做出一個警戒的姿態。
他感覺有點奇怪，但是又一時想不明白，直到中年男人回頭狠狠剜了他一眼，黎川才恍然大悟。
他悲哀地發現自己像電影裏的小弟，大佬一個眼神小弟就開始衝鋒陷陣，黎川幽幽地轉過了頭，看著大佬站起身，動作瀟灑地拍了下褲腿。
晏珩衝著中年男人揚了下下巴：“說。”
“不是不敢住，”男人眼珠轉的很快，說：“下麵住著方便，上麵太高了。”
晏珩聞言睨了男人一眼，問：“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
“……”中年男人不說話。
“住上麵的人是不是都死了，”晏珩走到藥臼旁邊，問：“你家有病人嗎？”
男人低下頭，啞聲回答：“有。”
“準備棺材吧，”晏珩兩指碾了點藥汁，蠻不在意地說：“現在你住的最高，我看差不多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