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麵嗎?”晏珩低聲說了一句。
如果那個夢境是真實的預警,那他空白的記憶和這些有關係嗎?
晏珩用手機照著前方,霧氣越往上越濃,迷霧籠罩著一切,未知的白色世界像他發出邀請,熱情地引導著晏珩來探索自己。
往前走,往前走,那裏有你想要的東西……
內心有一個聽不見的聲音在蠱惑著他!
晏珩站了一會,麵無表情地轉過身,沿著原路返回。
心中渴求感陡然增大,不依不饒地彰顯著存在感,然而隨著距離越來越遠,那股感覺反而漸漸平息下來。
晏珩挑了下眉。
這東西就不能順著,順著隻會助長它猖獗的氣焰,還是反著治比較聽話。
仿佛是讚同他的想法,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
短促,離得很近,就像是有人貼在他耳邊一般。
晏珩猛然停住腳步,那一瞬間他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笑出了聲,然而他很清楚,他並沒有笑。
晏珩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的在黑夜裏十分明顯。
他不覺得這是因為恐懼,他直覺自己不是膽小的人,但是心髒在劇烈跳動,身體的本能反應提醒著他——
他正處於一種極度的情緒之中。
晏珩一時間說不清這是種什麼情緒,他盡力控製住平穩的呼吸往回走。
他腳步很輕,落地時幾乎聽不到聲響,他看似若無其事,然而關節處繃緊的襯衫紋路表示這他隨時準備著反擊。
晏珩垂眸看著腳下的石階,走得不急不緩,然而一路上風平浪靜,直到他回到住處什麼都沒發生。
那聲輕笑仿佛是錯覺……
晏珩皺眉環顧四周,一片寂靜,半夜連風都沒有,整個吳家寨都像是睡過去了。
他等了一會兒,然而依然什麼都沒發生。
“嗬……”晏珩回敬一聲嘲諷的輕笑,按滅手機。
他本來想把手機還給文瑤,然而樓下的房間中一點動靜也沒有,看樣子文瑤應該早就睡過去了。
晏珩沒再多看,直接上了二樓,這次走的樓梯。
——
寨子裏都是木質建築,木板時間久了就會發黑發黴,房間內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潮濕黴味,幸而這些房子像是前不久還有人住過,倒是沒什麼灰塵。
晏珩回到二樓,他用挑剔的眼光巡視一番,最終扯過床單反鋪在靠窗的躺椅中,穿著衣服躺下,他累了一天,很快就睡了過去。
他又做夢了,這次的夢很模糊,連畫麵都沒有,晏珩隱約覺得有人在一點點描摹著他的脖頸鎖骨,用滿含欲/念的聲音在自己耳邊說話。
至於說了什麼,晏珩一個字都沒聽清。
第二天一早,晏珩睜開眼。
他按揉著脖頸,這一覺睡得晏珩很不舒服,躺椅睡起來不太舒服是一個原因,罪歸禍首是那個煩人的夢,導致他現在側頸處似乎還殘留著夢中的觸感。
“嘖……”
晏珩坐起身,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前方,下一秒,他動作倏地頓住。
那裏放著個老舊的梳妝台,桌上擺著一對老式的漆畫鏡子,晏珩看著鏡中的自己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他罵出了聲:“死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