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認真了解就擅自對你作出判斷,對不起。
“啊?”白言蹊視線跟著那朵雲遊弋,隨口敷衍,“小事。”
她這麼大度,反而惹得沉舟越發愧疚,一直安靜的段俊彥冷不丁地開口,“那還有一條蛇呢?”
“那條是我遇到的。”
沉舟垂眸,看著裏麵那條帶著黑色斑紋的蛇,“我出來找言蹊姐,半路上不小心摸到了這條蛇,好在言蹊姐救了我。”
他雖然在公司培訓過幾個月,但畢竟是第一次真正來到野外,看到蛇的那一秒,血液都要凝固了。
然後突然,一根木製的尖刺從耳側“唰”過,沉舟動都不敢動,眼睜睜地看著那根木刺將毒蛇牢牢地定在樹幹上,正中七寸。
“怎麼是你?”少女清越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帶著幾分熟悉,他下意識回頭,果然是白言蹊。
她走過來,幹淨利落地取下尖刺,抓著那條能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蛇,掃了麵色蒼白的沉舟一眼,惡劣地將蛇往他麵前一湊。
“是條毒蛇哦,”白言蹊像個頑劣的熊孩子,好奇地想看沉舟的反應,“想被它咬一口嗎?”
沉舟強忍住想逃跑的心,勉強擠出個笑,“謝謝言……言蹊姐,我不想被它咬……”
白言蹊聽到這個無趣的回答無聊地“嘖”了聲,沉舟看著她失望的表情,鬼使神差的,話鋒一轉——
“我想咬它。”
“英雄所見略同啊,”說到吃的,白言蹊立刻坐了起來,手在半空中胡亂比劃著,眼睛亮亮的,“烤蛇肉真的很好吃!”
段俊彥幻想了一下那個滋味,陣陣犯嘔,瞬間覺得自己手中的魚眉清目秀。
沉舟也僵了一霎,應和地讚了幾句,也走到溪邊,開始清洗蛇肉。
這兩條蛇的毒腺都已經被白言蹊去除,剩下的操作不怎麼需要技術,沉舟一邊清洗著,一邊扭頭看向段俊彥。
段俊彥麵無表情地將魚拍打在石頭上,“有事說事。”
沉舟猶豫了一秒,壓低聲音,“其實我本來不想糾正你對言蹊姐的看法的。”
“這樣就會少一個人跟我搶言蹊姐。”
段俊彥沒想到他那麼坦然,他動作一頓,沉舟還在繼續說,“你比我優秀太多,而且還比我先認識言蹊姐,我沒有優勢。”
苦意在喉間蔓延,段俊彥機械般的繼續著動作,心裏嘲諷一笑。
“不過我現在不怕了,”沉舟殺人誅心,“因為你這些所謂優勢,其實是最大的劣勢。”
優秀,代表著他不願意放下身價,不敢主動邁出那一步;舊識,是矛盾的根源,段俊彥對白言蹊有著根深蒂固的偏見,根本不是短期內能消解的。
兩人安靜了片刻,沉舟利落地將蛇皮剝幹淨,露出裏麵嫩滑的蛇肉,又將其餘東西清理幹淨,站了起來。
“不管你心裏怎麼想,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對言蹊姐陰陽怪氣了。”
“她不欠你的。”
沉舟轉身就走,一道微沙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現在是在直播,你不怕……”
“段俊彥,”少年第一次直呼前輩的全名,他微微側頭,嘴角帶笑,“我不是你。”
“我不害怕。”
【啊啊啊啊草!弟弟突然好a啊!!救命,我又可以了!】
【傾家蕩產買弟弟股!段俊彥達咩,快走開!離我蹊蹊遠點!】
【這沉舟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段段怎麼可能喜歡那個魔頭?他神經病吧?】
【捧著垃圾當寶貝,真是小家子氣,怪不得這麼糊,傻逼糊咖糊一輩子吧!】
段俊彥低著頭,劉海遮住了神情,手上青筋繃起。
“我終於看出來了!”另一頭,竹椅上的白言蹊欣喜地跳起來,“像豬!”
兩朵白雲彙聚成卡通豬鼻孔模樣,停留在段俊彥的頭頂,像是無聲的嘲諷。
“滋滋——”
油從烤架上滴下,烤肉的焦香味撲鼻而來,蛇肉被分成好幾節,串在粗糙的竹簽上。
白言蹊取下兩串,遞給沉舟一串,掃了眼帳篷裏隱約可見的人影,納悶,“他不餓嗎?”
沉舟接過烤串,看著已經看不出蛇樣的肉,狠狠心,咬牙嚐了一口。
香,嫩,鮮!
沉舟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又咬了一口,忙裏偷閑掃了眼躺在帳篷裏陰影裏的段俊彥。
他心知肚明對方抑鬱的原因,卻絕沒有偉大到幫情敵說話,隻是輕笑一聲,眼底掃過一絲狡黠,“或許吧。”
被氣飽了,自然就不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