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這樣一出去就撞我,我還怎麼睡啊?”
“不好意思呐,我這老骨頭是不大利索咧——”
褚鬱側過涼薄的眼眸打量而去。
飛機已平緩地飛行中,窗外飄過一縷縷白雲,因健朗的老爺爺兩次出入洗手間,相鄰的年輕黃毛男生吐露出嫌棄。
這趟航班從首都飛往洛杉磯,路途漫長,褚鬱修長的手指桌板上輕敲兩下,而後舉手示意空姐:“麻煩幫忙問問是否需要換位,謝謝。”
黃毛一看就是個家境還行的留學生。
然而當他夾雜氣焰的眼神上挑,撞見已起身的褚鬱肩寬挺拔,冷峻英氣,渾身充斥著不容接近的寒意,氣場頓時被壓垮。
尤其是他識出褚鬱一身昂貴卻低調的牌子貨,不論表裏,黃毛輸得體無完膚,隻能灰溜溜地滾蛋了。
褚鬱默然落座,與和藹的老爺爺相視一笑:“我睡眠質量很好,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幫忙。”
褚鬱的嗓音低沉且有磁性,年輕人的溫柔讓老人家毫不掩飾對他的好感。
“謝謝你呐,小夥子。”任昌鶴溫和笑笑,“給你添麻煩了。”
褚鬱表示沒關係:“舉手之勞。”
“你是在美國念書呢?”
“畢業了,國內工作,回la探望父母,您呢。”
閑談幾句,任老爺爺也解釋是為回母校與昔日老友一聚,有工作在身,順便找自家小孫子玩玩。
褚鬱意外於老人家還為工作奔波,一聊才知這位姓任的爺爺是醫學界泰鬥級人物,肅然起敬。
老人家得知褚鬱從mit畢業,也很是欣喜——誇他是個學霸,長得還俊朗得很咧。
“也是在做it行業的工作?”
褚鬱簡單提及:“是的,遊戲開發工程師,幫朋友的忙接了個項目。”
“真好呐,我家孫兒就羨慕學it的,總是跟我埋怨他爸不尊重他的誌願。”
“要是跟我那小乖孫也在這趟飛機上,一定很樂意跟你交個朋友。”
褚鬱勾起不甚明顯的笑意,英朗的麵容上滿是耐心。
他是爺爺奶奶一手帶大的,感情深厚,跟老人家比同齡人更能聊:“聽您一直提他,他一定很孝順,平時跟您也親近。”
任昌鶴笑道:“是個乖孩子,像你一樣的乖孩子。”
褚鬱愈發放鬆:“弟弟是還在念書?”
“前年就大學畢業了,他爸扔了幾家上市公司給他管管,那孩子皮得很咧,沒想到倒是做的不錯。”
褚鬱意外揚眉,他以為任爺爺的孫子是個小孩,沒想到比自己還大兩屆。
尤其是他中道家落,父親產業剛破產,富少淪落苦逼打工人,轉頭聽到別人畢業撿漏,這對比聽著也挺有意思的,正所謂世界的參差不過如此。
更有趣的是爺爺姓任,這讓褚鬱想起他少年時代也曾認識過一個姓任的男孩子——任希,他的前男友。
但也僅是想想,漫長枯燥的飛行旅程,好在與和藹的老人家相談甚歡,時間不被拉長。
輾轉一路,回到他家在洛城郊區的別墅時,跟爸媽話半年未見,簡單聊聊天,褚鬱吃了頓飯倒頭就睡。
然而時差沒怎麼倒,淩晨就得爬起來繼續工作。
洛城的天呈黯淡狀,天邊剛透出一點魚肚皮。
褚鬱坐在別墅二樓的音樂工作間,通亮的燈光下,話筒、音箱、電腦軟件、聲卡、掛壁上的樂器,哪哪都充斥著燒錢二字。
——當然他現階段的工作與音樂無關。
褚鬱戴著黑框眼鏡,十足的居家死宅大帥比,正仰躺在人體工學椅上,舉著手機等待《戀愛莊園》的內測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