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宗煦頷首，“因為一個意料之外的事件吧，幾天前學校已經知道了，你們估計是回不去帝高了。”
宗煦推了一下眼鏡，金邊流溢出一道金冷的光色：“你們因為鹿聽陽變成這個樣子不會覺得好受吧？”
瘦竹竿楞了一下，很明顯宗煦說到了他心坎上。
看守所裏的生活，在從小被父母精心嗬護下成長起來的瘦竹竿看起來，簡直毫無隱私、滅絕人性，讓人無法忍受。
雖然他一直住的單間，但是上廁所連個隔間都沒有這件事情一直讓他很難受！
在裏麵一個多月，瘦竹竿可以說是一點世俗的欲望都沒有了，連宗煦斥巨資給他買的奶茶他都不想喝，甚至坐在奶茶店裏，聞到甜甜的奶茶香他都覺得膩得慌，想吐。
“鹿聽陽最近……”宗煦抬了下眉，“他參加了校花評選，從投票來看，很有可能連尤玥的校花都搶了。”
僅僅簡單一句就抓住了瘦竹竿跟李六一樣身為尤玥舔狗的命脈，瘦竹竿倏地坐直：“怎麼可能……”
宗煦劃出帝高論壇，上麵簡單明了的實時投票排名說明了一切。
瘦竹竿本來就焦黃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宗煦指尖一揮，切回處罰申請界麵，語氣閑散：“你難道還想看著鹿聽陽在帝高混得風生水起？”
但是瘦竹竿明顯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一絲嘲諷，他心裏一刺，猶豫了一下，確認道：“鹿聽陽那天一點事都沒有嗎？”
“沒有。”宗煦淡淡看著瘦竹竿。
“因為他是逃課出來的，身為他同桌同時又是風紀的我被聶老師要求把他找回來，所以我是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場，他毫發無損。”
“……”瘦竹竿深吸了口氣，決定把一直壓在自己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說出來，“那天……我們非常慘烈地輸了比賽，心情很差，在商業街遇到了鹿聽陽。
瘦竹竿沒忘了家長的囑托，警惕地含糊其辭：“然後就出了這種事情。”
“跟鹿聽陽有過節嗎？”宗煦省略了主語。
“孫哥好像有，之前在廁所他差點被鹿聽陽，呃，也不是，他挑釁鹿聽陽沒成功，他兄弟李六因為鹿聽陽被學校開除了，孫哥……就是孫霆一直看他不順眼。”
瘦竹竿盡力撇清自己：“我們其他人沒有，隻是聽孫哥的……”
宗煦沒有關投影，他寫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呈現在瘦竹竿的眼前，這種毫無保留的信賴讓瘦竹竿的警惕性在一點一點降低。
因為處罰申請上的內容一旦寫上去，是刪不掉的。
“嗯，那之後至少跟鹿聽陽道個歉吧，至少誠意還是要有的，畢竟你們打了他。”
宗煦聲音相當平靜，表情也是淡然事不關己般的稀疏平常，但是卻給瘦竹竿一種步步緊逼的感覺：“還是以多欺少的，足足七個alpha吧？”
“呃，是……”
瘦竹竿愣了一下。自己好想根本沒打到過鹿聽陽，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這種方案。
“然後呢？能具體說說嗎？”宗煦空著的手緩緩婆娑著奶茶杯緣，“現在你的描述，根本不足以支撐鹿聽陽‘鬥毆’這種說法。”
瘦竹竿撓了撓頭：“當時，他們打到一半發現都打不過，他們就時放出了信息素來壓製。”
他絞盡腦汁在裏麵挑選對自己有力的說：“我們之前一直懷疑鹿聽陽是omega，因為鹿聽陽一直貼著那種娘們唧唧omega才用的腺體貼，長得又很omega。”
“但是鹿聽陽的腺體貼一被撕掉，就釋放了信息素……”
宗煦打斷他：“你是個beta，聞不到信息素，通過什麼判斷被你們認定是oemga的鹿聽陽釋放了信息素？”
瘦竹竿想了想反正有監控，他也沒啥好瞞的，幹巴巴道：“因為……因為孫霆他們一個一個緊接著倒下陷入昏迷了，明顯是被信息素壓製。”
“能自由釋放信息素，鹿聽陽肯定不是omega嘛，肯定是個alpha。”
“嗯，好的，辛苦了。”宗煦翻了一下申請書上補充的內容，確認沒問題之後，“感謝你作證。”
“沒什麼。”瘦竹竿平時根本接觸不到宗煦，對於宗煦一直都是帝國皇太子那種高高在上的身份，打心底裏敬畏，“這是我應該做的。”
宗煦點了下頭，勾了下唇角。
瘦竹竿點頭哈腰地帶著奶茶離開了店麵，似乎挺感動挺雀躍的，走到一半還對著空氣回了一套拳。
宗煦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一張桌子，桌麵的裝飾花籃背後，放著一個處在拍攝狀態的攝像頭。
微弱的紅點，一閃，又一閃。
宗煦也不想這樣套話，但很不巧的是，建築工地前一天剛拆除了損壞的監控設備，隻留下了監控係統配備的信息素監測探頭。
警察局接到了探頭報警，一開始是七種alpha信息素報警，緊隨其後的是一種omega信息素報警。
警察第一時間就趕往了現場，在現場發現了七個倒地不起的alpha和一個beta，以及大量的經久不散的alpha信息素和……某個omega的信息素。
當時宗煦給警察局打出的那通電話，主要目的並不僅僅是為了報警，而是為了囑咐警方的人，將他們八個人單獨關押。
他早就發現了那個巷口沒有監控探頭，他也絕不可能讓鹿聽陽出麵作人證。
體育班這幾個，最初被抓的時候還挺聰明的咬死了不鬆口，一問三不知。
這導致了警方沒有直接證據，隻有間接證據，調查陷入了僵局。
因此宗煦選擇切斷孫霆瘦竹竿八人的交流聯係，在瘦竹竿剛出看守所信息失聯的時候，從他這個唯一的beta身上下手。
宗煦無所事事地滑動著可以被稱作筆錄一樣的申請書，鏡片上映出投影的熒光，顯得花紋絢麗的漆黑瞳孔詭異又危險。
孫霆這些人，終生□□估計是跑不了的了。
至於在明知對方有可能是omega的情況下依然釋放alpha信息素，攻擊誘發omega發情的強奸罪未遂會不會成立，會不會數罪並罰導致人頭落地，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道理，宗煦相信他們很快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