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飛飛的住處離公司並不遠,賀歸舟帶著俞康康直接走著過去。
小區老舊,門禁管得不嚴,兩個人就這麼進去了,直接照著俞康康手中的地址找上了門。
俞飛飛在睡夢中被敲門聲一下驚醒,懵了片刻,想起自己是回來睡覺了。
他住的房子是一套不大的兩居室,房型老舊的眼鏡房,進門就是一條狹窄的過道,大門正對著廚房和衛生間,左右兩邊各是一間臥室,連個客廳都沒有。
隔壁住的是房東,一個上職高的男孩。
男孩的媽媽在周末有時候過來給他打掃衛生,做做飯。
有時候來了聊兩句,知道這個小區離男孩的學校不遠,為了上學方便,單住在這邊。
平常白天是沒人在家的,而且男孩和他媽媽都有鑰匙,用不著敲門。
這會聽見砰砰砰不斷的敲門聲,也難怪俞飛飛感到奇怪。
門越敲越急,俞飛飛也來不及換衣服,穿著睡衣就去開門。
門一開,人直接被抱住了,耳邊是俞康康興奮的叫聲:“飛飛!找到你了!”
俞飛飛難以置信地看著興奮地臉都紅了的俞康康:“哥!你怎麼來的?”
俞康康此刻抱著俞飛飛,高興地咧嘴一直笑:“你不回家,我過來看你!”
“我是問你……舟哥?”
俞飛飛是想問他怎麼一個人跑到京城的,話沒說完,已經看見了站在門外的賀歸舟。
此刻賀歸舟正盯著俞康康,眼神似有不滿。
俞康康正興奮地在俞飛飛臉上脖子上亂摸亂捏,跟隻大狗一樣死死粘在他身上,俞飛飛根本躲不開,就這麼被纏著說話。
“他找到公司去了。能進去說嗎?”
賀歸舟強忍著將人扯下來的衝動,硬邦邦地問道。
俞飛飛回過神,看了一眼。
三個人杵在門口,過道還放著冰箱洗衣機,沒有地方容納三個成年男人。
俞飛飛立刻將俞康康和賀歸舟讓到了自己住的房間。
還好俞飛飛住的房間夠大,除了一張12米寬的床以外,還放了一張書桌和一張吃飯的小圓桌,臥室連接的小陽台上有兩根掛著空衣架的晾衣繩。
因為最近都在加班,書桌十分淩亂,扔著各種文檔資料,小圓桌倒是幹幹淨淨。
俞飛飛讓他們兩人在小圓桌邊的凳子坐下,低頭看看自己的睡衣,又看看淩亂的床,不好意思地說:“剛睡著了。”
賀歸舟沒說話,挺直脊背往那一坐,就那麼看著他。
俞飛飛看著興高采烈的俞康康,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也顧不上招呼賀歸舟,耐著性子問道:“哥,你到底怎麼來的?”
俞康康得意地笑嗬嗬:“我自己買票,坐火車!然後坐出租車!”
俞飛飛問:“爸媽知道嗎?”
俞康康咧嘴傻笑,不說話。
俞飛飛急了,直接拿過手機開機,給媽媽打了過去。
那頭聽俞飛飛說了兩句,聲音顯然聽著有些慌亂,連續說了幾句,俞飛飛聽完安慰道:“媽,別擔心,他已經在我這了,很安全。哥,你跟媽說兩句。”
俞康康也知道自己捅了婁子,使勁擺著手,不想接電話,怕挨罵。
俞飛飛無奈:“媽,他不敢接你電話。過幾天我送他回去。”
又安慰了幾句,無非是放心之類的話,才掛了。
俞飛飛想了想又問:“哥,你這幾天沒在家住?”
俞康康老實答道:“我住果園,幫二伯摘柚子,收葡萄,裝箱!”
俞飛飛歎了口氣:“那你跑出來,二伯知不知道?”
俞康康搖頭:“柚子和葡萄,我都裝好了,才走的。”
俞康康因為有殘疾,不便出社會工作,從俞飛飛念高中起,就在市郊二伯家的果園裏幫忙種菜,照看果樹。
俞康康和俞飛飛兩兄弟從小喜歡花花草草。
俞康康對這些養花種菜的事情,更是有一種非比尋常的天賦和熱情,就這麼在離家不遠的市郊果園安居樂業了。
俞康康照看蔬果十分精心,甚至有些癡迷,二伯看著自家欣欣向榮的園子,也很喜歡。
每年果園賺了錢,都少不了他的一份。
俞飛飛上大學之後,知道哥哥有了喜歡的工作,能夠自食其力,也很為哥哥高興。
正因為如此,才更不應該不打招呼就走了。
“哥,你自己給二伯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俞飛飛耐心勸道。
俞康康知道自己做錯,乖乖拿出手機,給二伯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