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嬸說:“李太,你對麗姐真好。”
我說:“她對我也很好,我以前是與她住在同一間出租屋裏的。”
彩嬸說:“她品性也還行,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要懷著一個沒有爹的孩子?還要躲著那個男人生,找個正經人嫁了,堂堂正正生孩子不行麼?”
我與她說不清楚,也不想解釋,於是默默地開車。雨越下越大,數米開外隻看到灰蒙蒙的一片,我小心翼翼地開車龜速前進,心裏突然掠過不好的預感。
回到家裏時,已經將近九點。我把仔仔放進學行車,用奶瓶喂他喝開水,彩嬸進去張羅飯菜。
“李太,麗姐沒有來吃飯!”彩嬸把菜端到飯廳,對我說。
“沒有來吃飯?難道她看雨太大沒出門?”我拿起電話撥阿麗的手機。這是她的新號碼,她說除了我與勝男外,沒有人知道她這個號碼。
無人接聽。再試一次,依然是無人接聽。
我急了,連忙打電話給勝男。
好半天,勝男才接電話,壓著嗓子說:“我在上鍾呢,什麼事?”
我說:“阿麗的電話沒人聽,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
勝男說:“你放心吧,她出去不帶手機的,沒事。她說現在沒有什麼人找她,她出去一般不帶電話,估計是出去外麵買東西了,沒事的。”
我隱約記得她每次過來吃飯,也基本上不帶電話,心裏才稍覺安穩,說:“那行,你幹活吧,我晚些再找她。”
晚上臨睡前,我再撥阿麗的電話,卻傳來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聲音,料想阿麗關機睡覺了,心想這個阿麗,回來見到未接來電也不複我一個電話。
在鋪天蓋地的電閃雷鳴中,這一晚我睡得特別香甜,連彪哥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我做了一個夢,夢中阿麗生了一個大胖兒子,陳就偉抱著兒子樂嗬嗬地笑,阿麗開心地看著父子倆……夢境很溫馨很和美。
早上醒來,外麵竟然風平浪靜,太陽也出來了,又是一個燦爛的豔陽天。
彩嬸到外麵買菜回來,繪聲繪色地說:“昨晚那場大雨,可害死了不少人。”
我問:“怎麼了?”
她說:“昨天有個大學生第一天上班,因為雨太大,騎車回家時,因為雨太大,被水卷進下水道衝走了,今天早上才被人發現屍體浮在河邊!”
我嚇了一跳:“下水道沒蓋子的麼?”
彩嬸說:“聽人說那個蓋子讓大水衝走了,唉,那對父母真可憐啊,孩子養到這麼大,剛出來工作就沒了……”
我歎氣:“人生無常,這都是命中注定了……”
彩嬸又說:“我在菜市場還聽說一件事,昨天有個人騎三輪車在街上賣柚子,後來街上的水越來越深,竟然把他的柚子都泡了起來,隨水漂得四處都是,大家都去撈他的柚子,他急得不知道搶柚子好,還是顧他的三輪車好……”
料想那樣的場境確實讓人哭笑不得,我說:“唉,天公要作惡,可憐的也是窮人。”
彩嬸點頭:“可不是。”
中午,再次撥打阿麗的電話,依然關機。
傍晚,彩嬸早早就做好了飯,叫我去接阿麗過來吃飯飲湯,可是打她的電話,還是關機。
阿麗到底怎麼了?我心裏開始不安起來,打電話給勝男:“我直到現在都找不到阿麗,她有沒有找過你?”
勝男說:“沒有呀,我今天一天都在大富豪。難道她自己跑到醫院生孩子了?”
我說:“那不可能,如果她要生孩子,不會不告訴我。她昨晚沒有過來吃飯,今天一天也沒電話過來,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勝男說:“那你快到她租住的地方看看,有消息了告訴我一聲。”
我應了一聲,衝下樓開車便往阿麗租住的地方去。阿麗租住的出租屋在一個居民小區裏,比起當年我們三個租住的城鄉結合部好多了。第一次來的時候我進去過,房子原來是二房一廳的布局,房東把它隔成三個房間租了出去,阿麗就住在其中一個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