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欲從酒吧離開之後直接回了家,樂進也跟了回去,買了一堆酒和吃的打算陪他過完這個生日。
屋子一直沒開燈,夜色裏沈欲點燃一根煙,煙霧一點點升騰,又消散。
借著煙的光,能看見茶幾上歪歪扭扭的倒著喝過的各種酒瓶。
樂進走到沈欲家的酒櫃前,拿出裏麵陳列的一瓶威士忌。
阿欲,你這麼多存酒,拿一瓶慶祝慶祝?
沈欲沒有回答,但樂進知道無聲就是答案。
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樂進趕緊用開酒器把酒打開,又去冰箱裏找冰塊。
轉身回來的時候,沈欲已經自顧自倒了一杯,一飲而盡了。
樂進看他喝酒的樣子,趕緊攔他“:阿欲,這酒可不是這麼喝的。”
樂進看著空酒杯一臉惋惜,也不敢說他糟蹋了好酒。
喝過酒室內就變得悶熱無比,沈欲拽了拽西裝的領結,拿著酒杯走到陽台上,樂進倒好酒也跟了過來。
陽台外是滔滔不絕的江水和徹夜的霓虹。
晚秋的涼風吹散了幾分燥熱,莫名的他問樂進,你有沒有看過小王子?
樂進一臉懵答了句“:什麼?”
沈欲接著自顧自的說小王子裏寫如果你愛上了某個星球的一朵花,那麼,隻要在夜晚仰望星空,就會覺得漫天的繁星就像一朵朵盛開的花。”
樂進看了看空無一物的夜空反問道“可是今天陰天沒有星星啊?”
“是啊!沒有星星,沒有星星。”他喃喃自語道,接著一飲而盡杯中的酒,他有些迷迷糊糊,連遠處的霓虹也看不太真切。
最後是樂進費力把喝醉的沈欲移到床上的,而他自己則擦了一把虛無的汗後又回到客廳沙發裏坐下。
他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把腿放到茶幾上,呷一口酒,讚歎道“:果然是好酒。”接著調整舒服的姿勢撥通一串數字。
“喂,我說,你小子在國外泡妞瀟灑,我在國內累死累活。”
“那你來,換我回去。”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沉穩又帶有幾分漫不經心的聲音。
“那還是算了吧,好兄弟,我怎麼能忍心你受累呢,這些苦,還是由我自己受吧!”
“阿欲睡了?”
“是啊,喝醉了,我剛把他抬到臥室裏。”
“喝醉了?”
“他今天一反常態喝了好多酒,還跟我說什麼花啊星啊的。”
“什麼?”
“你看和我的第一反應一樣嘛,好像是什麼小王子裏寫的,你知道的我跟這些文學的東西完全不沾邊,你要是問我哪的酒最好喝,我一定能說上三天三夜。”
電話那頭的男人輕笑一聲“:終於知道為什麼和你做朋友最放心了。”
“那當然是我的人品貴重,你們都被我的魅力所吸引嘍。”樂進搖了搖酒杯,一臉得意的樣子。
“因為你蠢,腦子除了酒和女人其他都是空的。”
樂進氣的猛的把腿放下來從沙發上坐直“:姓時的,你說誰蠢呢?”
喂?喂?
然而回答他的隻有電話裏的一串忙音。
夜已深了,烏雲漸漸散去,有一顆星慢慢從雲角露出頭來。
翌日清晨,等樂進從沙發上醒來的時候,屋子裏早已經沒有了沈欲的蹤影,他揉了揉僵硬到發酸的脖子,打電話叫人來清理一片狼藉的屋子。
——
一早上棠梨就被外麵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給吵醒了,她昨晚回來早早就洗漱上床了。但做了一晚上的噩夢,所以並沒睡好,夢裏先是她曾在覃榆村的那些片段,後來又是沈欲一遍一遍說他不認識她的話。
此時她腦子混混沌沌的,掬了一把冷水洗了臉才清醒幾分。
她套上外套,打算出去走走。
開門的時候江蔓聽到響動醒了過來,她睡眼惺忪的問道“:小糖果,你怎麼醒那麼早。”
“我出去走走,時間還早你再睡會兒。”
待到棠梨出門,江蔓模模糊糊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棠梨出了宿舍樓漫無目的的走在校園裏,走著走著就到了操場。
操場上有很多晨跑的學生,來往的男男女女,奔跑在清晨的風裏,鋪麵而來的朝氣,驅散了一些陰霾。
棠梨順著跑道最外邊一圈一圈的慢走。
後邊忽然有人在她肩頭輕拍了一下。
她轉頭看見一身運動裝的江言
“江言?”
江言從她側後方跑到和她並肩才停了下來。
“起這麼早?”
“早上空氣好,出來走走,你也很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