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雨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這次是真的失態了,當麵說不喜歡人家,人家還是房東的朋友,她這情商八成是變成負的了。
關鍵是劉柳還得和她住一段時間,萬一她心術不正,同一屋簷下搞點什麼事,多讓人鬧心。
鬧心歸鬧心,沈朝雨鋪了個墊子在門邊,貼門坐著,她本來沒有聽牆根的習慣,但廖渭城在外麵,她就是想聽。
倆人說話聲音正常,偶爾才能聽到廖渭城說那麼一兩句,大部分都是劉柳在輸出,她就像個活潑的小姑娘,會撒嬌會說討厭還會說我打死你啊的話。
沈朝雨還聽到了廖渭城笑,很大聲。
她之前也就見過廖渭城微笑,從沒聽到他大聲笑。
就這樣,一路聊到天黑,兩個人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多話,沈朝雨沒開燈,透過窗外漫進來的城市微光,她看著自己並不是很纖長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幹淨,可劉柳一個愛打遊戲的都做了美甲,她還能說自己點什麼?
突然覺得霍啟哲之前的話還是有道理的。青春總不可能常在,沒結婚就已經活的像個阿姨,不會撒嬌不會賣嗲,母胎單身且平凡的過完一生,想想都可怕……
這感覺,就像是本來上手王炸加四個二但最後被打到隻剩下三四五還失去了出牌權一樣。
曾經,沈朝雨也是有過一手好牌的,隻是因為自己的愚蠢打的稀爛。
劉柳電話響了,她那鈴聲像神經病一樣,和春嬌誌明裏的誌明有的一比。
很少有人給她打電話,前幾次響都是直接掛掉,但這一次她接了電話出門了。
許久後,沈朝雨確定屋外沒有動靜,蝸牛一樣的出了殼。
房間那麼亂著她也睡不好,誰想到廖渭城竟然還在沙發上坐著,正看著手裏的杯子發呆。
客廳燈也沒開,城市霓虹彌漫的光不似陽光,無法閃動空氣中的塵埃粒子,隻鍍著另一層靜謐的感覺。
廖渭城很安靜的時候,靜謐這個詞用來形容他,十分搭對。
沈朝雨有點尷尬,廖渭城顯然對那個杯子十分感興趣。
她喜歡積攢這樣的陶瓷杯,什麼形狀的都有,但更讓她在意的不是廖渭城捏著杯子,而是劉柳一走他就成了這幅樣子,雖然看不出開不開心,可她之前從沒有見過他睹物發呆。
聯想到上一次劉柳在樓下和那個賓利男說話,廖渭城落寞離開的背影,沈朝雨心裏生出一股不好的念頭。
這難不成,是一出慘痛的三角戀?
單指向的感情鏈,頂端的那個永遠最開心,追在身後的人,結局基本是炮灰。
她又何嚐不是差點成了炮灰?及時醒悟才好。
“我幫你收拾房間吧,劉柳這家夥,我告訴過她不要亂折騰的。”
一直呆著的廖渭城突然說了話,嚇了沈朝雨一跳。
“不用了。”沈朝雨大聲阻止,動作幅度誇張的她自己都覺得尬。
主要是她真的害怕廖渭城摔了她什麼東西。
為了緩解尷尬,她稍息立正一樣站直,揉揉鼻子說:“你不熟悉,放下就好,我來。”
廖渭城也不堅持,哦了一聲將杯子放回去,拎著可樂坐在沙發上,也沒打算走。
沈朝雨不好意思直接趕人,但也不喜歡被別人就這樣盯著看,糾結了半天終是說了句:“挺晚了。”
廖渭城看了她一眼,又哦了一聲,還是沒有一點兒回去的覺悟。
沈朝雨大概明白了,他該不會是覺得她會將劉柳的東西扔了吧?
那既然如此,想看就看著吧。
做家務這件事,沈朝雨一向拿手,不但很快收拾好了,就連特別細節的邊緣都擦的很幹淨,心裏總算舒服了一些,廖渭城終於決定走了,就像……當監工的。
都到了門口,他又回來,將剛才被劉柳墊在腳底下的香蕉靠墊抱在懷裏說:“這個我拿走了。”
沈朝雨有些懵,也沒阻止。因為劉柳墊過腳麼?他到底什麼喜好啊。
“哦,對了,下次她再弄這麼亂,你整理房間的時候一定要叫我,很好玩。”
沈朝雨一臉懵,這人到底什麼喜好啊!
所以說,他完全就是來當監工給自己找樂子的?
沈朝雨氣不打一處來的坐在地上,聽到廖渭城那邊的房門開了有關,這才敢拿著另一個墊子砸向了大門。
當然,最後還是得自己重新撿回來,她怕墊在掉在那兒把夜歸的劉柳絆倒了,她一向醉醺醺的,不喜歡歸不喜歡,但她不能故意害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