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雨終於將霍啟哲住過的房間騰出來了,劉柳也隻是將行李隨意的扔了進去,就算她已經提醒過了,劉柳依舊我行我素,進屋不換鞋,穿著外衣直接躺沙發上。
沈朝雨每次見到這樣的情景,都一咬牙出去買菜,隻有菜市場能讓她平靜下來。
她有點後悔答應了廖渭城,可現在反悔明顯已經來不及了,搞不好她才是被請出去的那一個,幾百塊錢絕對租不到這樣的房子,何況這裏交通方便,去哪兒上班都能換乘,按著她現在的經濟狀況,趕緊找到工作才行。
沈朝雨隻能告訴自己,忍著。
故意拖延了回家的時間,樓門邊停著一輛賓利車,車邊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在他麵前站著劉柳,而在劉柳身後,是剛進單元門的廖渭城,總覺得那三個人之間可能發生了什麼不愉快。
沈朝雨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也是進不得退不得。
劉柳表情有些複雜,看似冷漠,又隱藏著壓不住的委屈。
男人想擁抱她,被她用力推開了,他又說了些什麼,劉柳轉身走了,沈朝雨心想這男人怎麼也該追一下,沒想到,他也隻是默默看著劉柳背影,而後沒什麼留戀的自己坐進車子離開了。
沈朝雨這才準備回家,劉柳突然從單元門裏衝出來,看著在遠處轉彎的車子尾燈,特別憤怒的大吼了一聲王八蛋。
沈朝雨嚇了一跳,這情景她也不能再過去了,所有人應該都是不喜歡被人看到隱私的。
眼見著手裏的燒麥都要涼了,天也快黑了,劉柳一直蹲在單元門口,明顯是在等那男人回來,可是他沒有。
好不容易等她回去了,沈朝雨也回了家,屋裏黑著。
開燈,沈朝雨差點崩潰,劉柳縮在沙發上,臉埋在膝蓋裏,鞋底踩在剛換的沙發墊上。
沈朝雨轉頭出了門,在走廊裏冷靜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進屋,劉柳依舊一動不動,沈朝雨隻能找了條毛巾把地上的腳印都擦了,拎著吃的回房間,關了門,連去廚房將燒麥熱一熱吃的心情都沒了。
不吃東西胃難受,吃涼的更難受,沈朝雨半夜鬧了肚子,去衛生間又差點被劉柳嚇死,她剛洗完澡,正在化妝,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外不知所措的沈朝雨,微微笑了笑說:“你睡吧,我出去玩,晚上不回來了。”
劉柳的眼圈化的黑的像鬼。
“不行。”沈朝雨說出口之後覺得自己瘋了。
劉柳也愣住了,回頭看著她,沈朝雨有點慌亂的低著頭說:“萬一出點什麼事,不安全,是廖渭城讓你住在這裏的……”
“所以你有權利義務關注我的安全?”劉柳忍不住笑出聲。
沈朝雨一陣難受,她可能管的真的太寬了,廖渭城的朋友們關她什麼事,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衛生間地上好多頭發,沈朝雨用衛生紙全部捏了,劉柳一直站在鏡子前,許久後問:“你是不是有潔癖?那你可要慘了,我不是很講衛生。”
“你出去,我要上衛生間。”
劉柳轉頭就走了,沒一會兒傳來大門關閉的聲音。
沈朝雨在衛生間呆了很久,因為這種事哭不值得,可難受又鬧心是逃不掉的。
一怒之下,沈朝雨將劉柳扔進房間的行李圈搬了出來,站在客廳看了半天之後,又將它們重新搬了回去,一樣一樣整理好。
她沒有將這些行李扔出去的勇氣,她依舊是個慫人。
失眠,快睡著已經接近淩晨四點了,但還是習慣性的七點就醒,沈朝雨隻有半個意識存在的去做早餐,有人不停敲門。
本來她不想開,八成是劉柳,因為她沒有鑰匙,但沒想到是廖渭城。
沈朝雨精神了一些,讓開門,他穿著新的家居服和拖鞋,看向沙發的位置問:“她人呢?”
沈朝雨心裏鼻子眼睛都跟著一酸,又覺得人家這話問的沒毛病,他關心自己的朋友應該的,總不可能先關心她?房客而已。
但,她總還是有不高興的權利吧?沈朝雨轉身回了廚房,沒回答他。
端著早餐出來,廖渭城依舊站在剛才進來站的位置,他眼神是真的誠實,本來帶著點疑惑,看到沈朝雨手裏的早餐,立刻變成了幹飯人模樣。
沈朝雨這個人,一向對這樣單純期望的目光沒有抵抗力,將盤子放好,擺了雙筷子給他說:“你早上能喝牛奶麼?會乳糖不耐麼?”
廖渭城搖搖頭,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沈朝雨覺得他得到食物比得到冠軍高興。
雖然很困,但這也是將近半年來,第一次有人和沈朝雨一起吃早餐,霍啟哲早就已經不習慣早起吃東西了,都是帶一些走,有時候甚至不帶,亦或者說,他可能早就已經吃膩了沈朝雨做的早餐。
但廖渭城不一樣,這些食物顯然很合他胃口,牛奶也喝的幹淨,還有點不顧形象的打了個飽嗝。
“對不起……”廖渭城擦擦嘴,探究的看著沈朝雨,其實他知道她肯定是不高興了,隻是在等著她主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