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然然梗著脖子嗯了一聲,傳音符那邊傳來一陣暢快的笑:“劫難已去,不必回望。見過師弟了嗎?喜不喜歡?師叔祖來過了嗎?怎麼說?”
褚然然之前還擔心該說些什麼,又如何措辭,結果有個主動的師父,根本費不了腦子。
“師弟很好,就在旁邊,師叔祖看過了,說繼續吃藥就行。”
虞詔:“好。小徒兒,幹得不錯。”
得了師父的誇獎,池澤難得地露出些乖順靦腆的笑意,輕嗯了聲,問:“師父何時回來?”
“為師摘下空妄花便回。徒兒不要參加門中大比,小徒兒盡情比個痛快。”
兩人雙雙應是。
虞詔充滿感染力的聲音又傳來:“好了好了,花開了……”不等兩人應聲,虞詔已掐斷傳音符。
空妄花是修複神識的靈藥,生於陰寒幽暗潮濕之地,花期不定,往往看似怒放在即卻可能等上一月兩月,而藥效最佳便是采於怒放之時。
褚然然知道采一朵空妄花常常要不眠不休地在惡劣環境中守上幾十天,即便虞詔有元嬰修為,必定也要吃苦頭。
池澤靠在門外,見褚然然眼眶發紅,遲疑了一下,溫柔地拍拍她的頭頂:“師父很快回來。”
褚然然點點頭。
~
天明,褚然然還在睡懶覺,池澤敲開她的門,看著她喝完藥後,問:“今日在家還是去扶揚峰?”
“應該在家吧。”褚然然也不知道係統會不會派任務。
“應該?”
褚然然指了指藥碗:“早晚兩次,今天早上的已經喝過了,這一整日都不會有事,你不必擔心我。”
池澤忽略她的說詞:“我請了唐師姐過來陪你。她首輪比試結束就過來。”
褚然然推托:“即便不比試,觀戰也是修行,不必麻煩她。”
池澤替唐秋柔說的十分坦然:“她一直感念你的救命之情,不覺麻煩。”
當年遇險時唐秋柔也在其中,隻是修為更低,早早被魔獸之力撞暈在地,若是沒有褚然然拚死一搏,怕是大家都活不了。這些年,她當真是感念於心。
褚然然隻好換個理由:“你懷疑陸師叔祖的藥?”
“要不師姐去和師叔祖說說。”池澤沒好氣地堵她繼續糾纏,拿起藥碗走了,出門前留下一句:“別讓好心好意的唐師姐白跑一趟。”
他們都是出於好意,褚然然還能怎麼繼續矯情?
都說不能打沒有準備的仗,池澤離開後,褚然然將原主留下的滿滿一櫃子畫好的符篆拿出來分門別類擺好,按這兩日琢磨的係統可能出現的難題,考量最佳化解之法,之後將可能用得上的符篆收在腕上的儲物鐲內。
接著又拿出空符與不少畫符材料,擺在案上開始畫符。
一道符篆還未畫成,唐秋柔前來了。褚然然與她簡單聊了會比試情況,便繼續畫符。
唐秋柔安靜地坐到床沿翻看未收的符篆,發現有好些用得上的,便開口要買。
醫修相對而言是戰力較弱的修士,平日總會收集些保命之物,其中可防可戰的符篆便是首選。
孤霞峰修士賺的靈石沒少流向五符峰,原主以前也沒少賣符篆賺靈石。褚然然自然樂意繼承好習慣,將她要的全賣了。
看著唐秋柔,褚然然倒想起來,可以買些成藥以備不時之需。
於是將自己希望達到的效果一一講出來,唐秋柔也是個樂意交易的,將自己有的賣給她,又將一些自己不會煉製但孤霞峰上誰會有都告訴她。
係統做禍時間不定,褚然然急切地想備齊,畫好新符便著急起身,誰想腦子又暈眩起來,晃了晃跌坐回椅子。
唐秋柔自知無力應付她的病情,扶起快暈死過去的褚然然飛往孤霞峰。
這破敗的身子!
褚然然實在惱火。
這次陸風語弄明情況後沒有責備,喂她吃了丸藥,反安慰了幾句。在陸風語看來,褚然然以往便耽於修行,如今醒來,想琢磨修煉上的事理所當然。
褚然然咽了藥丸,腦子的恍惚勁很快消失,力氣也回來了,不過陸風語卻讓她坐著別動,開始反複把脈探神識,再認真地修改藥方。
唐秋柔也顯露出藥修的秉性來,眼裏神采奕奕的,陸風語探一次她也探一次,陸風語寫方,她屁顛屁顛跟去看。
陸風語微皺眉頭,神情專注,有些懊惱自己前一劑藥方的判斷不準。其實這次褚然然醒來完全超出她的預料,以至對於後續出現的反應預估不足,不過這未遇的新症也讓她有一種別樣的興奮,大約就是可以挑戰又一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