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瑤華的馬車低調地駛離了皇宮,宮門口的侍衛一路目送,隨後依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風吹草動,誰也沒注意到,一個樣貌平平的小侍衛身側挎著的腰牌微微閃爍了一下。
澄湖一艘華麗的畫舫裏,知雨戴上麵紗低調離開。畫舫三樓某個房間裏,江望青靠坐在床上漫不經心地擼著懷裏的三花,狹長的眼睛微眯,一襲紫衣襯得他越發風華絕代。
他把手裏的東西扔到知雲懷裏,“去找我師傅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好。”知雲伸手接住,隨後飛快打量了一下手裏的金邊小木盒。
這裏麵裝的是喻晟最近在吃的丹藥,據宮裏的眼線描述,喻晟已經服用這東西好一陣子了,從一開始的一日一粒發展到到如今的一日三粒,並且服用時間不固定,所以被喻晟時時帶在身上。
宮裏人幾次想偷一粒出來研究都沒得手,江望青今天的花燈搶得非常漂亮。
剛才哭哭啼啼的落棋悄悄從屋外探了個頭,江望青本來不想理他,但落棋的大腦袋實在太礙眼,於是他不耐煩道:“有事說事,鬼鬼祟祟幹嘛呢?”
“公子,宮裏來消息了,但是我沒看懂,”落棋手裏捏著一枚玉牌,語氣疑惑地念著前麵的內容,“小傻子又要跑丟了……”
最後一個字的音節還沒發完,落棋就覺得眼前一陣花麻,再回神時他家公子連同他手上的玉牌一起不見了。
過來人知雲又拍了拍落棋的肩,語重心長地叮囑道:“以後,但凡是宮裏來的玉牌,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公子。”
長安街道到處都是人聲鼎沸,怕突然駛過一輛馬車太過於引人注目,於是喻瑤華一行三人把馬車停在了街口,幾個人決定隨便走走就回宮。
“這好熱鬧啊,”下南笑著說,“托殿下的福,我還是第一次來宮外過節呢。”
喻瑤華心情不好,一直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聞言也隻是強行扯了一抹笑給他。
下南拽了一下上北的衣袖,示意他說兩句,上北想了半天,道:“澄湖怎麼還有那麼多人?莫不是晚上也有比試?”
下南就服了,上北這個死木頭,扯話題也不知道扯個輕鬆有趣的,澄湖怎麼那麼多人?這是人能問出來的話嗎?殿下哪知道澄湖為什麼那麼多人?
“沒有比試,”喻瑤華小聲道,“那裏有玉兔仙子,澄湖附近圍著的都是去看她表演的。”
“嗯?”下南下意識道,“殿下,您怎麼知道?”
喻瑤華說完就後悔了,他一時口快,完全忘了遇見玉兔仙子選拔那天他是跟著江望青偷偷溜出皇宮的。
一想到江望青,喻瑤華勉強精神了一點,他不是說今晚要來看漂亮姑娘嗎?
“江望青告訴我的。走,我們也去看玉兔仙子去。”
今晚人太多了,久居深閨足不出戶的小姐們也跟著父母兄長出門賞月看花燈,大街上隨處可見戴著麵具的男男女女。又因為江望青白天的驚豔表現,所以狐狸麵具變得格外的多。
“殿下,我們也買個麵具戴戴吧,也免得有不長眼的衝撞了您,”下南隨手拿起一個花貓麵具在臉上比了比,“這個怎麼樣?”
“不好看。”喻瑤華看也不看,否決地幹巴脆。
又拿起一個獅王麵具,“那這個呢?”
喻瑤華百無聊賴地看了會兒,開口道:“去萬寶樓看看吧,那裏一定有好看的麵具。”
一行人又原路返回去剛才路過的萬寶樓,有了之前差點說漏嘴的經驗,喻瑤華擔心那個好客的掌櫃的突然來一句“小公子又來吃烤雞了”,於是心虛地讓上北下南兩個人在外麵等。
掌櫃的果然熱情依舊,“小公子,來吃烤雞啊?”
“今天不吃,”喻瑤華在心裏歎了口氣,問道:“我想買麵具,你這裏有嗎?”
“麵具啊?”掌櫃的笑道,“有的,在三樓,你隨我來。”
三樓是各種珍寶首飾,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一麵牆都是形形色色的麵具,精美又獨一無二。
喻瑤華一一觀賞了一遍,掌櫃的胸有成竹般問道:“如何,喜歡哪個?”
牆上掛著的麵具狐狸造型的有很多,在展示櫃了散發著獨特的光,喻瑤華心思動了動,問:“有今天白天那個紫衣人戴的那種嗎?”
“紫衣人?”掌櫃的愣了一下,隨後笑道,“公子啊,我們萬寶樓做的是獨一無二的生意,那麵具別說是沒有,就是有,也不能賣給你啊。真是對不住了。”
一個麵具而已,喻瑤華雖喜歡,但也不至於不知好歹,他點頭表示理解,剛想伸手去拿另一個,就聽見身後有人說:“不悔哥哥,這是你要的麵具。”
喻瑤華一手捏著麵具的一角,下意識朝那邊瞥了一眼,眼神一下子就定住了。
是通體白色的狐狸造型,眼尾被勾勒出上挑的弧度,眼周一圈價值連城的藍寶石,左耳掛著璀璨的白銀鏈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