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裏,江望青隨手捏了個符送出去。感受到主人的支持,三花的身體瞬間變大,它立刻耀武揚威地朝下南揮爪。下南以劍為盾,兩者碰撞立刻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眼看下南即將支撐不住,江望青抬腿跑出來。
“別打了別打了,快來救救三皇子殿下啊,被玄獸所傷是會死人的。”
眼前人一雙含情柳葉眼,一張瑩潤素白麵,哪怕語氣著急腳步也絲毫不亂,從遠處跑過來時有風吹亂他的衣擺,仙人似的。
喻瑤華看愣了,連他說的是什麼都忘了細想。
在打架的一人一獸同時分開,三花恢複原型,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然後囂張地轉身離開。
下南急忙跪在他主子身邊,“殿下,您怎麼樣?屬下護主不利,罪該萬死。”
失神的人好容易回過神,哭唧唧道:“我兩眼泛黑,渾身無力。下南,我是不是快死了?”
喻瑤華的命矜貴,上北下南兩個人不敢耽誤,連忙背起他打算回宮。
“二位稍等,”江望青出聲攔人,“草民不才,剛好會一點祖傳的醫術,可以為三殿下略診斷一二。”
“你是誰?”下南警惕地問道。
“在下江望青。”
在這個以玄法等級高低決定社會地位的國都,江望青絕對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不為別的,單說他一個水係低級玄法師卻能在上層階級混得風生水起,偶爾還能隨意進出一下皇宮,就已經很令人羨慕嫉妒了。
而這僅僅因為他是西南國丞相唯一的嫡子,是富可敵國的江南伊家唯一的外孫。
但這並不妨礙某些具有真才實學的人瞧不起他,比如上北下南兩個人。
下南瞪著眼,“還是算了吧,那玄獸指不定就是你們江家的,我可不敢讓你診治我們殿下。”
江望青嚇了一跳,“上北大人怎麼平白冤枉人?我從未見過那玄獸!”
喻瑤華吸吸鼻子,趴在下南背上拽住江望青的衣擺,“他是下南。”
江望青立刻滿臉後悔,“非常抱歉。”
“江望青,我真的會死嗎?”喻瑤華想起他的話,稍微眨了一下眼,眼淚就掉了下來,“你家祖傳的醫術真的能救我嗎?”
“當然,我江家秘方救人無數,從未失過手,”江望青笑眯眯地扯下他的手,“三殿下,府裏暗衛多。為了您的麵子,先別哭得那麼大聲,好嗎?”
其實並沒有哭得很大聲的喻瑤華閉了嘴。
江望青作了個揖,“診治的過程會用到江家秘術,還請兩位大人稍作回避。”
下南被認錯,整個人都非常不開心,他挑事道:“為什麼要回避?你想趁我們不在謀害我家殿下。”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人家的隱私?”喻瑤華飛快地說完又閉了嘴,生怕自己又哭出來丟了臉麵。
江望青委屈道:“下南大人多慮了,我一個修煉廢柴,哪裏會是三殿下的對手?三殿下身為高級玄法師,就算身負重傷,想捏死我還不是動動手指的事?”
同為修煉廢柴的喻瑤華無聲地動動嘴,很羞愧。
你高看我了,我們倆誰捏死誰還有待考證。
下南抬抬下巴,傲慢道:“那行吧,許你一個時辰,我們殿下必須全須全尾地出來。”
喻瑤華哽咽著插話,“我也是外人,我萬一不小心學會了你的祖傳秘方怎麼辦?”
江望青從善如流,“殿下怎麼能是外人呢?”
上北閉了眼,代替喻瑤華丟人。
殿下,您的真實水平如何,還需要屬下親自向您描述嗎?
江望青帶著喻瑤華去最近的廂房,上北下南滿臉不情願地等在原地。
可能是心理作用,“命不久矣”的喻瑤華剛走兩步就覺得自己虛弱無力,於是苦著臉讓江望青背。
江望青愣了一下,心裏有些不確定。不就是被三花撓了一下嗎?破了個皮而已,這人怎麼真的跟快死了一樣?
轉角一個小廂房,兩人一道進去,喻瑤華乖巧地坐在凳子上問:“我可以哭了嗎?”
“您先等一下,”江望青關了窗,又在門口觀察了一會兒,關門後還“啪啪”貼了兩張消音符,“殿下,您可以哭了。”
喻瑤華一嗓子嚎了出來,“你家為什麼會進那麼凶的玄獸?它沒有良心,我都給他小魚幹了,他還撓我,我要被他害死了。我要是死了,我就要投胎當海魚,這輩子不產卵,我要讓他無魚幹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