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禮,我希望你不要忘記這場婚姻產生的原因,也不要妄想我會對你有半分感情,不管你做什麼都不能改變這個結論!距離三年還有六個月時間,如果你能在這六個月安分點的話,離婚時也許你還能分到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資產,如果還繼續作妖的話,就別怪我不顧爺爺的情麵了!”

“林小姐,這些都是先生的原話,並不是在開玩笑,也希望您能把這些話都記在心裏。”

頭發斑白、穿著一身燕尾服的管家恭敬的立在一旁,傳達完男主人的意思後不著痕跡的後退一小步,愈發恭敬的垂著頭,掩去了眼底的複雜神色。

不出意外的話,坐在長桌上的女人下一秒就會將桌上盛著濃湯的白瓷碟揮到地上,瓷碟碎裂,濃湯將會濺到自己腳前一掌的距離,然後發出一聲足以刺穿耳膜的尖叫,最終用手邊一切能夠到的雜物朝自己扔過來,將傳話的自己趕出去。

管家在心裏默默演習了一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件流程,並不著痕跡地將耳孔中塞著的耳塞帶緊了些,靜候那一連串發生過無數次的場景。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後,自己腳掌前也沒有出現熟悉的乳白色湯漬,他疑惑地抬起頭,就看到林初禮正坐在餐桌前發呆。

平心而論,林初禮的長相放到娛樂圈裏也是足以登頂的級別。

鼻梁挺直秀氣,嘴唇紅潤飽滿,但最吸引人的還是她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長而媚的丹鳳眼,放在其他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顯得風塵,卻因為她比之常人要大上一些的瞳仁而多了一絲天真無辜;那雙瞳仁雖大卻不顯得呆滯,而是亮亮的,仿佛漫天星河都落在了她的眼睛裏。

隻是在那裏靜靜的坐著,身上就仿佛透出一股清新的生機,見之便心生歡喜。

當然,這隻是在她安靜下來的時候。管家作為這場名不副實的婚姻中的傳聲筒,見多了這個求而不得的女人因為自家先生的冷待從哀怨到發狂的每一麵,漸漸的也不會再被她的皮相迷惑,一見到她,腦中的第一反應不會是對難得一見的美貌的感慨,而是叮鈴咣啷瓷器碎裂的脆響以及披頭散發眼眶血紅的狼狽樣。

但今天他在看時,卻仿佛再次感覺到了第一次見到林初禮時的那種悸動,讓他這個年過花甲的老人都能感受到的生機勃勃的美。

“林小姐,你還好嗎?”

管家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挪動腳步湊近了些。絕對不是因為被林初禮的臉迷惑,單純隻是因為擔心這個短期女主人的身體狀況而已。

林初禮又歎了口氣,不動聲色的揉了揉太陽穴。

頭疼,麻煩。

這也怪不得林初禮嬌氣,畢竟任誰前一秒還在保姆車裏樂顛顛地看小說,下一秒就突然出現在一個陌生的餐廳裏,身邊隻有一個年邁的管家自顧自的說些自己根本聽不懂的警告的話……都會覺得很頭疼吧。

頭是真的很疼,除了因為當前陌生的環境導致的心理因素外,還有一陣類似於熬了好幾個通宵沒得到足夠休息的悶疼。

忍了一會兒終於忍受不住,林初禮抿著唇趴在了桌子上,頭朝向窗的方向以免讓管家看到自己蒼白的臉色。

但這個動作好像讓他誤會了什麼,再開口時語氣已經不像先前那樣總是帶著嘲諷,帶上了幾分柔和:

“林小姐,您也不必太難過。雖然您和先生沒有夫妻緣分,但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也不會被輕易抹消。隻要您別搗亂…”

他頓了頓,重新開口:“隻要您別鬧出什麼大麻煩,離婚以後這座市值三億的別墅以及陸氏3%的股份都會自動劃到你名下,在這期間您有什麼要求我們也會盡量滿足。”

說著,管家從背後掏出一份已經簽好字的協議,放在了桌上。

安分離婚就能賺至少三個億?

饒是頭疼的不行,林初禮也一下子來了興趣,她坐直了身子翻看著麵前的協議,果然看到了管家說的莊園和3%的股份,一時間連頭疼都忘了。

協議上,房子、莊園、股份、各類國內國外的投資項目……

果然像管家之前說的,足夠自己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翻到協議最後一頁,上麵已經簽好了一個名字。

——陸修年。

下筆遒勁有力,字跡狂放又不失風骨,可以從中窺見簽名之人的錚錚傲骨,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名字叫陸修年。

雖然林初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變成一個即將離異獨守空閨的已婚人士,但她可以確定的一點是,自己出現在這裏之前看的那本大男主爽文《文娛帝國》裏,那個翻手雲覆手雨掌握全國經濟命脈的男主,就叫陸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