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淩晨,通往孫家鎮的官道上,寧馨坐上了一輛馬車。她知道趙允升的人一定會去跟上王隨的隊伍救她,此時趕過去,一定會遇到的。
“姑娘啊,你孤身一個人上路也太危險了啊!”趕車的老盧頭揚著馬鞭子對蜷縮在草堆裏的寧馨說道:“昨晚要不是遇到我,你說你隻在個草堆裏怎麼熬過一夜喲,這深秋夜裏露水重,凍不死人也得凍病了。”
寧馨笑笑道:“感謝老人家,我是被壞人綁架了,剛剛逃出來,害怕再遇到那幾個壞人。”
老盧頭點點頭感慨道:“可憐了,這裏距離孫家鎮可不近,我隻能送你到前邊石榴山那裏,剩下的路你得自己走。你這麼俊秀的小姑娘家,再怎麼打扮也不像男人樣啊。”
“沒事的,到了石榴山我就下車好了。我到那邊再問問有沒有馬車去孫家鎮。”寧馨淡淡一笑道。
四周是已經播種完的麥田,平平整整一覽無餘,給人一種心胸隨著視野廣闊的感覺。之前被王渡劉年挾持時也不是沒見過這個景象,隻是那會兒卻沒有這種心情。
自由,才是心境開闊放鬆的源頭。
果然還是現代好啊!起碼也不會走在路上怕遇到危險,十二點的時候也敢跑到街上去吃燒烤,更不會被人綁架。
後邊傳來馬蹄的聲音,寧馨心中一緊,回頭看去。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人是誰,身邊的老盧頭慘叫一聲,後背插上了一柄飛刀,鮮血噴湧,登時軟倒一邊!
寧馨大驚,扶著老盧頭喊道:“老人家!老人家!”然而,老盧頭已經雙目緊閉再也不能回答她了!
馬兒沒了人趕,沒幾步就停了下來。寧馨將老盧頭身體扶正,拭去眼淚,在車上站了起來。
王渡劉年將馬停下來,看著一臉淚水的寧馨。他倆都沒有易容,是本來麵目,但寧馨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沒有惹到你們,為什麼要殺他?在你們的眼裏,人命就這麼不值錢嗎?”寧馨動也沒動,神色再也不是之前的安安靜靜,而是憤怒:“你們沒有親人嗎?你們沒有人心嗎?”
王渡去了易容,麵貌並不普通,相反還頗為英俊。他垂下頭,沒有說話,手指微微動了動。
“隻要你跟我們回去……”劉年用馬鞭指著寧馨,冷冷說道。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寧馨打斷了:“不!我不會再跟你們回去。我不和冷血的人在一起!”她神色堅定,和之前判若兩人:“你們背後的人也不過利用我引趙允升出京罷了。目的既已達到,又何必在多此一舉。”
劉年有些不耐煩,一鞭抽過來:“囉嗦這麼多沒用的!”
王渡想也沒想,一伸手把鞭子抓住了:“劉兄,何必動氣?樓主可說過不許傷害她。”
“你敢攔我?”劉年怒道:“樓主隻說不可傷她性命,我抽她一鞭子你就心疼了?”
王渡皺眉道:“我隻是按照樓主說的辦!”
“你!”劉年沒想到王渡如此回護寧馨,怒氣更湧,必要給寧馨一個苦頭嚐嚐。左手一抬,一柄飛刀已然出手!
王渡大驚,手中長劍連鞘揮出去格飛刀,奈何距離太短,眼見已經飛到寧馨麵前!
這不過電光石火之間,寧馨情緒還在悲憤之中,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當!”一聲,不知何處飛來一塊石子,正把飛刀打得掉了一個方向掉落在地上。
一道人影如天神般從天而降,一把抱住寧馨,翻身躍出三丈距離!
“寧馨,你沒事吧?別怕!”趙允升的聲音從寧馨頭頂上響起,驚喜和擔心兼而有之。
寧馨按捺下驚喜站穩了道:“我無事。”
劉年和王渡一見是趙允升,大驚失色,麵麵相覷。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趙允升會出現在此處。
“我說劉上好端端地怎麼會作出協助刺客刺殺太子這樣的糊塗事,原來他的好弟弟竟然是十二樓的殺手!”趙允升冷冷道,對寧馨柔聲道:“你且去遠處躲著,待我解決了他們。”
王渡劉年不約而同一夾馬腹,連話都不敢答,直接絕塵而去!
趙允升怕寧馨再有閃失,沒有去追。回身來到寧馨麵前,忍下想扶住她雙肩的衝動笑道:“終於找到你了。”
寧馨忍下淚水,微一福身道:“多謝世子。”
“莫要如此客氣。”趙允升眼裏眉梢全是笑意,他的姑娘啊,終於全須全尾地回到他身邊了:“我扶你上馬,我們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