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聖旨恭送宣旨太監出門以後,李宗簡就開始琢磨,如今兒子官職也有了,等夫人歸來,是不是該找冰人去景府提親去了?
景府更熱鬧些,因為趙世子舍了好基友李聽雨,也沒去浮垣表哥那裏,偏偏帶著龍躍龍行跟去了景學士府上。
景府兩個傷病員,好容易被人扶著到院子裏接了旨。原來是給殷夫人加封了正二品誥命,又給雲箏封了義嘉縣主,就連景雲簫也得了賞賜若幹,允入國子監太學。另有宮中珍貴藥材、補品賞了一大堆。
一時間景府諸人喜氣洋洋,齊向殷氏母女道賀。
趙允升借著太監宣旨機會,找到了陪著雲箏跪在那裏的寧馨,見似乎又比前幾天瘦了些,不由琢磨該送些什麼來補補。見她長睫下垂,絲毫不為外界所動的樣子,想湊過去說幾句話,又恐平白為她惹來閑話,終究還是忍下了。
景文昭為感謝世子,竭力請他留下來喝茶說話。趙允升又偷偷看了看寧馨,見她已經扶著雲箏謝恩頭也不抬回去了院子,心下十分失望。
葉若揚和暖暖因是客,沒人來喊也就樂得不去。隻聽聞殷夫人封了二品誥命,居然比景學士還高一級;家裏出了一位縣主,當然更是天大的榮耀。
“看著吧,以後來咱們家給大姑娘提親的肯定踏破了門檻兒!”
“老爺說姑娘還小,不著急呢!”
“馬上十七了,不小了。再說姑娘是縣主了,那一般人也配不上啊!”
兩個小丫鬟笑嘻嘻從客院門前過去,聊得十分開心。
葉若揚奇道:“十六七就要結親?”
暖暖笑道:“是啊,十六七不小了,一般十五及笄就有人提親,若兩家同意,十四五成親的也有。”
“什麼破習俗!十五初中畢業就結婚???”葉若揚完全不能想象十來歲的小孩子怎麼能結婚能生娃,那場麵,和過家家有什麼區別?
“葉大哥你真奇怪,難道你們那裏不是這樣的?”暖暖歪著頭奇怪地地看著葉若揚:“難道到你這麼大才結成親”
葉若揚想也沒想就道:“那當然,我們那裏三十沒結婚的多的是呢。”
暖暖瞪大了眼睛:“你們那怎麼這麼怪?難道滿大街走的都是老男人老女人?”
老男人葉若揚:“……”一萬點暴擊又來了。
範仲淹在寺裏養傷已經好久了。早幾天他給雲箏寫過幾封信,托晏殊悄悄送去,除了第一封有寥寥數字的回信,其他的一概泥牛入海。又忐忑了好幾天,直到晏殊回府都沒等到回音。他那天話沒說完就昏過去了,也不知道在自己鼓足勇氣的表白雲箏明白了沒有。
景府的護院劉武倒是非常盡責的照顧他。範仲淹還沒天真到會以為這是雲箏給他留下來的人。從中秋節的月餅糕點到劉武的照顧,範仲淹猜到了事實:文老夫子,就是雲箏的父親景文昭大學士。
然後他的忐忑就變成了雙份。
寺裏很早就恢複了正常,天淨大師常來看望範仲淹,二人相談甚歡。範仲淹博通儒家經典,精修要義,更有慷慨兼濟天下的抱負,天淨大師早年未出家前也是滿腹經綸的才子,今與範仲淹一見如故,竟成忘年之交。
天淨大師慧眼識人,看出此子麵相絕非久蟄之人,他日必然一飛衝天,嶄露頭角。隻是不知受何影響,他的命格近期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希文小友,今日身體感覺如何?”天淨大師朋友本也不多,好容易有個能暢談的,自是要多關注一下。
範仲淹靠在枕頭上笑了笑道:“多謝大師看顧,還好,能下床了。方才劉武還扶著我走動了一小段。”
他很想快點好起來,好去問問雲箏或者……景學士的想法。
“仙姥觀的黎筠觀主托人送來了她自己做的傷藥膏,一會兒讓劉武給你抹上試試。”天淨大師微笑道。
“謝謝黎筠觀主!對了,大師,我如今也好起來了,這幾日想盡快回城,也好讓劉武回府,麻煩了他許久,實在過意不去。”範仲淹對仙姥觀方向遙施一禮,又對天淨大師道。
天淨大師正要說什麼,忽聽外邊有人敲門,元時輕聲道:“方丈大師,聖上有旨,請範大人接旨吧。”
劉武推門進來與元時扶起範仲淹來到院中,一眾人跪下接旨。
“……茲有文林郎、集慶軍節度推官範仲淹,恪盡職守,義勇忠君,其行可嘉,特封泰州興化縣令,念有傷在身,準其三個月傷病假,三月後赴任。欽此!”
如果洛塵在此,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五年以後才會發生的事情,提前了。
他們五個人加一條狗的穿越,絕不會是白穿的,蝴蝶的翅膀,早就在輕輕扇動,改變著曆史的齒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