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還沒停穩,俞暘就開門衝了下去。
人來人往的街上,報亭老板舉著細鐵鉤卷簾門,門口的小板凳上,阮禾捧著公用電話的話筒,嘴裏叼著棒棒糖,眼圈鼻頭都紅著,光著腳簡直像一個找不到媽媽的孩子。
阮禾隻敢坐在人多的地方,嘴裏香橙味的糖化開後甜滋滋的,話筒裏俞暘的呼吸聲,莫名讓人很安心。
倚靠著小報攤,一團陰影籠罩在他身上。
俞暘一身酒氣,喘著氣站在阮禾麵前。
阮禾仰望著他,背光的人也低頭俯視著他,阮禾鼻尖一酸,丟了手裏的話筒抱住俞暘。
俞暘寬大的手掌撫摸著他的腦袋,輕輕摩挲他的脖頸,阮禾摟著他的腰,埋在他腰間抽泣,所有的委屈和害怕在這一刻爆發。
“俞暘。”
“嗯。”
來往的人們好奇的望向他們,俞暘付了錢:“不起來了?”
靠在他腹部的腦袋甕聲說:“腿軟,腳疼。”
俞暘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手背輕拭他的眼淚,轉身蹲下:“上來,說好了,就背你這一次。”
阮禾盯著他的後背,緩緩伸出手摟住環住他的脖頸,俞暘架住他的腿彎往上一抬,漫無目的地走。
“可以跟我說了嗎?”
“回去說。”
阮禾盯著俞暘的側臉,晚風吹拂下,心情舒暢了不少。
俞暘就近找了一家酒店,阮禾第一次住那麼豪華的地方,什麼都不敢亂碰,連床都不敢坐。
俞暘把他摁坐到床上:“說吧!”
阮禾的身體抑製不住的顫抖,細軟的劉海遮住眼簾,想起剛才的事,他還渾身發毛。
白天結束比賽,他直接回了房間休息,手機還沒發,他就想先洗個澡,出來的時候陳言也回來了。
可陳言手裏拿著他的手機,正在翻看聊天記錄。
阮禾衝上前想搶回自己的手機:“你怎麼能隨便看別人的手機呢!”
平時溫和的陳言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抵著他的肩不讓他靠近,陳言個子不矮,舉起手他根本夠不到。
陳言推了他一把,“早看出來你不正經了,想不到你和俞暘還真是這種關係。”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阮禾掙紮起身。
“俞暘每天都給你錢,是嫖資吧,你賣一次多少,嗬,我又不是付不起。”陳言不屑的輕笑,“多賺一筆不好嗎?”
阮禾呆住了,胸口不斷起伏,氣得罵人:“神經病!”
陳言覺得很有意思,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別裝了,我都看見了,別告訴我你腰上那些指印都是自己掐的。”
指印?那是他和俞暘鬧著玩的時候留下的,根本不是他說的那麼肮髒。
“我不要和你住了,我去找老師。”阮禾氣得發抖,轉身想走。
頭皮劇烈的疼痛,陳言扯著他的頭發把他摔到床上,他的腦袋磕到了床頭,腦海間嗡嗡發響,有一瞬的恍惚。
有人在扯他的褲子,陳言用腿壓著他,兩手粗魯的解著他的衣物,阮禾嚇傻了,瘋狂的拍打他。
慌亂間撓到了陳言的臉,他的動作停了一下,臉色瞬間陰沉。
“啪。”
一個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淚水劃過眼角,阮禾提不起勁,眼前的場景都在轉,陳言的侵犯越演越烈,阮禾伸手摸索。
觸到了金屬的台燈柱,用盡力氣朝陳言的腦袋砸下。
身上的人吃痛倒下壓在他身上,阮禾推開他衝出門,在樓道裏狂奔,腦海裏隻有一個字,跑!
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很薄,被路上的小石子劃破,急於逃跑的時候還掉了一隻,阮禾的腳底被劃出鮮血。
路上很黑,他一路跑,狼狽不堪。
直到看見報亭的公用電話,撥通那個熟記於心的電話,聽到熟悉的聲音,阮禾才放肆的哭出聲。
講到這,阮禾哽咽了下,俞暘再次摟住他,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色。
“你的衣服是不是還在那裏?”
“嗯。”
“我去拿行李,你洗個熱水澡,在房間裏等我……”
阮禾拽著他的衣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