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不速之客(1 / 2)

以往唐婉落淚是為陸遊,可今日卻因自己此番魯莽行為讓她如此心傷,趙士程繞身走到她跟前,用指腹輕輕擦著她眼角的淚痕,愧疚自責難當,“婉兒,此事是我魯莽傷了你,實非有心為之,隻是我不願讓你心中憋著一團氣,本來身子就弱,氣遊走全身,會病倒的。”

唐婉吸著鼻頭伸手握著他的手,“士程哥哥,你認定我也會像我認定你一樣對不對?”

“是,不管再過多少世,也不管我喝沒喝孟婆湯,我趙士程上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隻要你存在的那一世,我一定會認定你。”趙士程應答得無比誠懇也無比確信。

話已然說到此處兩人會心一笑,唐婉沒有告知他今日所遇陸母一事,趙士程其實也沒有告知她為了此樁婚事已經和他父王動過氣。

等孫仲鈴取水回來時唐婉已經回府了,趙士程說侍衛已經請大夫給自己瞧過並無大礙,她手中的水一滴也未喝。並非趙士程無情無心不體諒她如此擔憂自己,隻是不想讓她再誤以為一點溫情就對她有意。

唐婉剛回府就看到她阿爹唉聲歎氣坐在椅上揉著額頭,看他傷神的樣子許又是為了朝廷之事。

她靜悄悄走到唐閎身後扶著他的腦袋輕柔揉著,“阿爹,可有舒適一些?阿娘說日後她不在府上就讓我給您揉著。”

李氏媛近段時日回娘家探親,原本是要帶著唐婉一起回家看看,可她又放心不下她家老爺,隻得讓唐婉在家中多照顧著唐閎。

唐閎閉眼舒適嗯聲著,半晌才拉著唐婉到自己跟前說話,“婉兒,近日臨縣突降大雨衝垮了河堤大壩,恐怕我得過去瞧上一眼,近些時日怕是不能家中陪你,本想送你阿娘處,但中途道路已經被攔斷,阿爹有些擔憂……”

“阿爹,”唐婉給他錘著胳膊笑道安慰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家中還有隨從小桃在,我能照顧好自己,倒是阿爹要自己當心些才是。”

放燈時節才祈願國泰民安百姓□□業,這才半月有餘就發生這等天災,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越是美好之物就越容易落空。

民生之際自然要重於家,唐宏見唐婉這般乖巧心中也安然一些,臨走前還見了陸遊一麵,托他念在往日情分上多照顧著唐婉,一來他確實放心不下自家女兒一人在家中,二來藏有私心想著能讓二人關係回轉些。

但他不曾知曉的是陸遊沒來倒是陸母親自上門拜訪了,她本是想來唐家討個說法,唐家這樣一再戲弄陸家究竟所謂何意,可她來得太不湊巧,家中主事者都不在家。

她望著站立她麵前的唐婉,心中憋悶,想著頭先在街上和她所說之言,不由氣惱道:“婉兒,我今日來想問你一句話,我家務觀哪裏對不起你讓你這般戲弄於他,他雖是個男兒,可我們陸家名聲也是要顧忌的,你若再退婚可有想過讓他該如何自處!”

“娘,此事跟婉兒沒有關係,是我的主意,”陸遊聞聲從門口大步趕來。

陸母唐氏回頭看著著急忙慌趕來護住唐婉的兒子心中更是氣惱,捂著胸口喘著氣,陸遊立即上前扶著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請罪道:“娘,此事你要怪就怪孩兒,但請不要氣惱傷神,您之前大病一場還未得痊愈,不可再鬱結於心。”

唐婉站在一側手中的手絹都快要被她揉碎了,盡管她心中有怨氣,可也不想看到陸母有事,還沒等她開口詢問就聽到唐氏捂著胸口發出細微的聲音:“婉兒,望你念在你和務觀兩人從小的情分上,此事莫再要反悔了,於他仕途不宜呀……”

本是想著先安撫順著她的情緒來,可一聽到仕途二字將唐婉腦中關於前世所有淒苦的日子和難聽之言全部勾了出來,前世剛嫁入陸家時每日都是喜笑顏開,婆母也甚是關懷自己,可這樣美滿的日子不到一年就被她幾句話硬生生打破。

唐氏也算得上一位有才能的女子,出身名門望族,對詩詞也頗有研究,可為何見不得自己於陸遊兩人綿綿情意吟詩作對,隻道是礙了他考取仕途的心,從那以後整日沒有給過好臉子,又拿一年未育有子嗣來說叨。

唐婉每每想到此處心都會隱隱絞痛,要讓她徹底忘懷那段時日怎能做到,已然發生過的事情除了孟婆湯,總是會埋在心裏記起的。

“婉兒……”

虛弱的聲音將她拉回大堂之上,唐氏終究是個母親,萬般皆念為自己的兒子,自然也是為了維護陸家的名聲。她來時氣焰頗盛,此刻倒是溫和起來。

她哆嗦著手去拉唐婉,“今日我拉下這張老臉來,莫要再負了務觀。”

唐婉慢慢從她手中縮回自己的手,往後倒退幾步,“陸伯母,請恕婉兒無禮,此事我不答應,我不會再成為陸家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