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暗中潛入(1 / 2)

朝日初升,東方的天空泛出一片深淺不一的瑰色。

大理寺門口的兩個石獅子剛被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當班的守衛便拖著與地麵纏綿悱惻的步伐,哈欠連天地來到正門前,遠遠就看見自己同班的老張頭正與昨夜當班的門房湊在一起,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

他走過去大聲問了早,那門房嚇了一跳,訕訕地也問過他早,便稱要回家補覺,麻利地溜了。

“你們鬼鬼祟祟地說什麼哩?也說來與我聽聽!”他好奇心起,問老張頭。

老張頭一臉神秘地左右看了看,方才壓低聲音,指了指那扇朱漆大門:“昨夜城裏死人啦,裏頭停著呢,大半夜抬進來的!”

他不屑一顧:“咳!這算什麼,咱們這每年送過來的死人少說得有一車,怕這個就不來大理寺啦!”

“你有所不知,若是一般的死人也就算了,可這死人它、它……”老張頭又湊近了點,“那門房說,昨夜進去時,抬架子的守衛軍在門檻上磕了下,架子上白布底下便掉出一隻女人手來,燈籠底下他看得分明,那手留著足有兩寸長的紅指甲,從皮到肉都是泛藍的!”

他一下子呆在那裏:“藍的……那不是、那不是……”

“噓!可不敢聲張!”老張頭低聲喝道,“老爺們打定主意把這事壓死了,說出去,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你可千萬別犯孬!”

這時早班的其他守衛也陸續到了崗,兩人立即噤了聲,各自站回位置上,內心隻是又怕又疑、慌亂不已。

忽地眼角餘光裏黑影一閃,不等他們定睛去看,卻已感到麵前微風一拂,一股香甜帶著不可抵擋的困意迅速襲來,還未來得及出聲,就已沉沉睡去。

那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到他們身後,在背心上各拍了一下,一方巴掌大的小木盒便貼在那裏,隨即細小的機括聲響起,幾根近乎透明的絲線從小木盒裏向四麵八方射出,將這兩個守衛的身體以站立的姿勢牢牢固定住。

這一係列變故都在瞬息之間,他們甚至來不及倒下。

不遠處有個當值的官員正巧路過,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又退回來看了一眼,見守衛都好好站著,想是自己疑心病犯了,於是摸摸胡須,放心走了。

那道黑影貼牆疾掠,眨眼間就已來到街對麵的角落裏,竟是一個蒙麵黑衣少年,他向眼前人稍一頷首:“首領,一切順利。”

他眼前赫然便是蕭長煊,聞言向身後道:“我們走。”

“你真是多此一舉。”段潯翹著二郎腿坐在後麵的柴堆上,“這種院牆,咱們直接翻進去也不會被發現,何必這麼麻煩。”

“不止要進去,還要在裏麵停留,多謹慎一分不是壞事。”蕭長煊從袖中抽出兩條疊得四方四正的綢巾,擲了一條給段潯,另一條抖開蒙在自己臉上,“戴上,這是阿翁用百靈草汁浸泡過的,遇見尋常毒/藥機關,抵擋一陣不是問題。”

段潯依言照做:“你那老侍官究竟是什麼人?”

“你說藥翁嗎?他是昨晚拖你回來的鴆婆的老伴。”蕭長煊貼在牆角邊觀察四周,低聲交代,“等下我走前麵,你立即跟上,照影殿後。”

段潯想起老侍官慈眉善目、待人和氣的模樣,實在無法把他跟那個陰聲怪氣的鴆婆聯係在一起,不禁就地打了個寒顫。

照影一聲不吭地跟在他們後麵,那少年十分陰鬱寡言,一路上都在拿極不友好的眼光打量段潯。他的速度確實快得驚人,段潯偷偷觀察他的身法,卻隻能看出普通的輕功路數,並無任何奇特之處,隻是他身形瘦小、皮膚蒼白,經常給人隨時會消失在空氣裏的錯覺,於是猜想可能是自幼修習特殊的進食吐納法門、從而控製體重的緣故。

“放輕鬆,小兄弟。”段潯朝他眨眨眼,“我又不會吃了你們首領。”

照影眉頭皺起,像一隻尾巴炸毛的小獸,少年人獨有的清澈眼神中警惕感愈甚。

蕭長煊瞅準時機,一個手勢便掠了出去,段潯立即收了不正經的壞笑,跟著幾步躍過大理寺的高牆,照影不遠不近地跟在最後。

一路上經過幾處守衛都已被照影“處理”過,半個大理寺在無知無覺中陷入了怪異的酣眠。段潯順路瞄了一眼守衛們背後貼著的小木盒,不消說又是常浩風的手筆,他忍不住去想,蕭長煊都是從哪裏集齊這麼多劍走偏鋒的能人的?

他們大搖大擺地飛簷走壁,一路長驅直入。蕭長煊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輕車熟路來到一處倉房,將窗推開一角翻了進去,段潯也跟著照做,照影則自覺躍上屋頂為他們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