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意外(1 / 3)

愛與恨糾葛纏繞,說不清道不明,深切的恨的背後,也許掩藏著一份最絕望的愛。強烈的恨意,同樣可以滋生出另一種偉大,即使黑暗陰鬱。

“轟”的一聲巨響,炸裂了沉寂的午夜。

睡得正酣的男人被巨大的響動驚醒,忍不住打了個顫栗,低聲咒罵一聲“我靠,嚇死我了”。打開燈,身旁的妻子正好起身,雙眼惺忪頭發亂蓬蓬的,儼然和他一樣剛從美夢中被迫離開意識尚未完全清醒。

女人揉了揉眼睛,嗓音沙啞:“這是怎麼了,外麵怎麼這麼大動靜?”

男人打了個哈欠,抬眼看了下牆上的鍾表。“誰知道呢。現在才兩點多趕緊再睡會吧。”

說著男人就要熄燈,可是很快聽到了外麵紛雜的吵鬧聲。發生了什麼?夫妻倆默契對視,最終人類好奇的天性戰勝了瞌睡的本能,兩人下床慢慢走到窗台。

火,濃濃的火焰映紅了半邊天。狂烈的火苗夾雜滾滾黑煙,從對麵樓幢的某戶人家噴湧而出。見此情景,男人一下瞪大了眼睛瞬間結舌:“這這這……”

一個個的陽台上,站了兩三探頭探腦的人,想來也是被巨響吵醒,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的吧。

此時,整個小區亂作一團。

“快報警。”

“趕緊給120打電話。”

……

男人看著那些出來圍觀的人從一開始的慌亂然後發現火勢危及不到自家便爭先恐後拿出手機拍照、錄視頻,有的竟還相互玩鬧打趣,言笑晏晏。

“嘖嘖,這火這麼大,看樣子那一家人活不下來了。”

火無聲地越燒越旺,從窗戶竄出的火苗足足有兩米多高,張牙舞爪的火勢,有著吞並一切的氣焰。絕望、恐懼無限蔓延。男人望著對麵,不勝唏噓。生命,在天災人禍麵前何其渺小脆弱,不堪一擊。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

過了不到二十分鍾,兩輛消防車迅速駛進小區,街道上警車的警笛聲響徹寰宇。男人俯視樓下,身穿消防製服的警員有條不紊地跳下車衝進大樓,消防車旁邊圍著許多出來看熱鬧的男男女女,對著上麵指指點點。

妻子站在身後,沉重地歎了口氣,開口道:“去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而後挽住男人的胳膊,不知是想要安慰自己還是目睹了這次意外後變得格外珍惜和愛人在一起的時光,再次說道:“再怎麼惋惜也是無濟於事,這都是命。”

意識朦朧不清,似醒非醒間男人似乎聽到了一陣痛苦的哀嚎。誰?誰在哭?那叫聲痛徹心扉,猶如筋肉生生從骨頭中剝離那般,煎熬,壓抑。

小區對麵賓館二樓臨街的客房,黑漆漆的,盈盈紅光忽明忽暗。鋪子的門頭霓虹燈閃爍,投射到房間裏,借著晦暗的光亮,隱隱看到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盯著對麵的小區,男人帶著帽子,帽簷很低看不清五官,嘴裏叼著香煙,熄滅了便重新點燃一支,再熄滅再點燃……

誰也不知道男人在這裏觀察了多久,直到火被滅,直到消防車、警車還有急救車陸續離開,直到東方初露魚肚白,男人才緩緩起身撣去一身的煙灰走出房間,徒留一地煙頭。

淩晨2點,清洲市開發區一處廢舊工廠。

時值仲秋,齊腰高的草早已出現頹敗的趨勢漸漸發黃,就連天上的月也帶了一股清冽的冷感。趙斌和一眾同事埋伏在草叢中,隨著時間的流逝心情變得十分不耐。

趙斌看了眼手表,對著同樣趴在地上的夥伴道:“今晚咱們不會撲了個空吧。這都幾點了,人怎麼還沒出現?”

“別急,再等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當大家認為今天晚上行動失敗準備收對回局子裏時,遠遠地傳來摩托車的聲音。

趙斌猛地匍匐在地,立刻對著手裏的對講器下令:“全體注意,目標出現。”所有警察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逐漸靠近的摩托車,眼神戒備。

不一會兒,一個帶著頭盔身穿黑色皮衣的人騎著摩托車出現在趙斌的視線裏,那人徑直停在工廠前的一大片空地處,頭盔摘下,一頭濃密柔順的黑長發四散。女人身量中等,偏瘦,因為距離太遠長相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