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本文較多私設,
且當中二無腦小說讀之,
酣暢淋漓,
為博諸君一笑~
“大乾亡了!”
亡國之痛灼似岩漿,漫過大江南北,州煜的鐵騎邁著勝利者的癲狂步伐,在乾朝的土地上大肆燒殺搶掠。
北方部落血流成河的屠殺場麵在那個詩書禮義興盛的國家手中重新浮現,且作惡者一邊高頌天道,一邊手起刀落收割這片屢遭磨難的土地上最後一點兒人性。
亂世的人會異化。
安分守己的大乾遺民,有人占山為王做著人肉生意、人皮買賣,有人打家劫舍趁亂暴富然後自己再被打家劫舍接著墜入困頓……
這個時候,人心是險惡的,也是無奈的。
沒有人可以在把少得可憐的飯食塞進嘴裏之前說自己有飯吃,沒有人可以拍胸脯保證自己可以見到明天的太陽
雖然隱居,可是外界的動蕩卻清清楚楚的展現在柳亦平眼前。
她正愁眉不展之際,冷不防聽見竹舍的門被敲得咚咚響,三個髒兮兮的孩子一窩蜂似的滾進門裏來,險些將她撞著。
兩個男孩兒跑著跳著,笑嘻嘻的把籠著的手打開一條縫,爭著給柳亦平展示手中的螞蚱,又把螞蚱倒扣在竹籃裏麵;唯一的女孩兒卻一進門就黏住柳亦平,拽著她的衣角,探出半個身子,靦腆遠觀著竹籃裏嘯叫的昆蟲。
其中大一些的男孩子看她又向往又害怕的樣子,把竹籃輕輕掀起一角,伸出細胳膊,從裏麵掏出一隻螞蚱來,小心用草串了,遞給小女孩。
女孩子禮貌的一笑,接過被紮好的螞蚱。
小一些的男孩看到,便也叫著嚷著求哥哥給他也串一個。
大一些的男孩很有哥哥的樣子,見兩個弟弟妹妹都要,幹脆把剩下的螞蚱串成兩串,一人一串,自己從小女孩兒手中接過單隻的螞蚱,鬆了綁照舊丟回竹筐子底下。
柳亦平看三個孩子無憂無慮的鬧成一團,又喜又憂。
喜的是天下大亂的時候仍然可以看見這樣美好的風景,憂的是蒼生罹難、天下千千萬萬的人缺衣少食,難民能夠找到螞蚱,烤都不烤直接生吞。
正當她喜憂參半的時候,忽然,又是一陣敲門聲傳來。
如果不是因為開過門之後就虛倚在門邊,也許那樣微小含混的聲音就要被孩子們的歡笑聲壓過。柳亦平立即緊覺——誰?
自己住的隱蔽,實在想不到還會有哪位熟人到此一遊。
柳亦平看看孩子們,向大孩子做了一個手勢,男孩立刻帶著弟弟妹妹丟了螞蚱從後門跑了出去,竹舍頓時隻剩下一群螞蚱不休不眠的聒噪。
這樣的避開並非沒有必要。
柳亦平曾經在山下難民必經的路邊破廟中放了不少的糧食,誰知道幾天後發現不僅僅糧食被取走了,連破廟也被翻了個底朝天。
想來大概是難民們急於尋找更多的食物而把神像等等盡皆搗碎,破壞之後隻留下一地的淒淒慘慘。
柳亦平從此之後隻把糧食丟在路上,並且更加注意竹舍的隱蔽。
門外還響起了斷斷續續的含混低語,敲門聲一下小過一下。
柳亦平本來定下心了不開門的,此時聽見生命一點點流逝的聲音到底還是撐不住了,反身抽出了門閂。
“砰”的一聲,隻見一人形黑影重重的撞在她身上,蓬亂如粗麻的頭發直直送到麵前,頭發下是什麼黑布裹纏的東西。
她愣了一下,但還是扶住那人,伸出手指放在鼻下。
還好,起碼還有些細若遊絲的氣息。柳亦平將半死不活的難民放在竹席上,先喂了兩口溫水。
手邊沒有稀粥,柳亦平把這個時候難得一見的糕點掰碎了混在熱水中一勺一勺慢慢喂了幾口,默默念幾句“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便開始給孩子們做飯,順便多做了一碗稀粥。
到底是多了一個人,柳亦平在做飯的時候不免看向竹席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