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許諸白為了顧配珠得到魔修之主的位置,是鐵了心要進香山的,即便顧配珠反對。畢竟比起其他人來說,顧家的人這麼少,唯獨帶來的兩個築基修士,還有一個是佛修。
可他是金丹期,隻要他能進去,這和尚進不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許諸白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被人看做爐鼎,對於顧配珠不想讓他人知道關係,也能忍下來,但對於顧配珠得到魔主之位,卻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想法,隻是讓他沒想到卻是攔著他的卻是顧配珠。
“雙修對象不能進去。”感覺到手上傳來的疼痛,有些恍惚的。許諸白抬眼,對上了顧配珠的眸子。
從顧配珠的眸子中,他看出了一抹焦急。
在那個時候,顧配珠緊緊地抓著許諸白的手,近乎一字一句地強調:“雙修對象不能進去。”
顧配珠如此說,她緊了緊握著許諸白手臂的手,許是擔心許諸白說出自己是爐鼎,或亦是人傀這件事情的,就連一向平靜的語氣中,都戴上了一絲微不可見的焦急。
這對於顧配珠來說是很少見的。
畢竟許諸白是個金丹期,還是如此前途無量的金丹期,因為他的出色,縱使因為魔功雙修綁定在一起,顧配珠有時候也會覺得,他應該更好的。所以才會有那句:為什麼那麼急,你接受顧家不好麼。
這不過是一個處理方式,這個想法,幾乎是在顧配珠吃著早飯,聽著那些人彙報顧家受到什麼影響的時候,便已經有了。退居於幕後,對於顧配珠來說並不是不能接受,甚至可以省下很多事,她是一個商人,做事更多是從利益方麵考慮。
隻是出於個人情感,她也不想對方有這樣的想法,這大抵便是矛盾吧。
可是無論怎麼樣,都不代表著,顧配珠會讓許諸白說出自己是爐鼎這樣的話,縱使事實如此,她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許諸白將自己毀了的。
說著這話,顧配珠緊緊攥著許諸白的手,用上了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力氣,她知道許諸白對自己的在意,如今其他家族都帶了一堆人來的情況下,若換做她是許諸白,興許也不會讓她自己一個人進去。
但……顧配珠是不容許,也完全不能接受,許諸白被人看不起的。
想著在她剛進入這個世界,發現自己將前世的病帶過來的幾年,若非是許諸白三個字的出現,或許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瘋了。有幸再活一世,卻還要經曆同樣的死亡過程,那種痛苦,縱使至今想起來,她都無法忘記。
因為功法的原因,許諸白變成了她的雙修對象,已經是她計劃之外了。
沒人知道,和許諸白雙修,在顧配珠的內心,其實是覺得十分對不起許諸白的,這本來便是從未想過的事情,畢竟她這麼個情況。
縱使她是個十足的商人,算計過一切,但在其中卻並沒有包括許諸白。
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她是想要照顧許諸白的,從許諸白進入顧家開始,便是這樣。
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她都是想給許諸白一點幫助的,她對許諸白,這麼多年都是這樣,也是真心沒想要過什麼回報,因為對方早已經在一開始給了,給的夠多了。不想這個她想要保護的人,卻因為擔心她與席家衝突,將自己扯了進來……在這個時候,更是毫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不惜一切的想要進入香山的。
知道對方會做什麼的顧配珠是有些急了的,抓著許諸白的手愈發用力,幾乎有些忽視了自己的力道。
而有些恍惚的,許諸白對上的便是這樣的情景。顧配珠一向冷靜的眸子中,閃過些焦急,一向不緊不慢的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情緒波動,他能感覺到從手臂上傳來的痛。
在這一幕下,他甚至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在在意的,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的。
“你是我的婚約對象。”顧配珠說。
在這句話下,有些怔鬆的,許諸白看著顧配珠,漂亮而又冷漠的臉上,因為這句話,恍惚之間流露出幾分乖巧。
他本便是極漂亮的,隻是因為冷,讓這種漂亮,在他人眼中,多少是有些高不可攀。可在那個時候,因為顧配珠的一句話,這種冷漠的表情,就像層層碎裂了開。
帶著些許不可置信的,許諸白看向顧配珠,就連手上的那種痛感,都沒了感覺的。驟然對上許諸白這種表情的顧配珠卻是很有耐心,隻道:“雙修對象是不能進去的,你在這裏等我好麼。”
一句話,那時如同重錘一般,落在許諸白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