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胤,你七歲便被東巫國送來陳朝做質子,你十歲那年,東巫被陳朝盡滅,除你之外無一活口,整個陳朝隻剩你還懂得巫蠱之術。”
森訣深吸了一口氣,狠狠把手邊的證物木盒摔在國師鄔胤的腳下,神色鷙鬱,太陽穴處鼓起了道道青筋。
“你告訴孤,為何孤母妃的生前故居會有東巫蠱屍!我母妃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這蠱屍又是怎麼回事!”
白日剛結束登基大典,晚上就聽到這麼個消息,森訣生生被氣的臉色鐵青。
殿內的人都被遣走了,除了森訣和鄔胤,僅剩一個督公汪邇。
這會兒汪邇正深深彎著腰,寬大的袖口嚴嚴實實遮住了他的臉,看不見一絲表情。
鄔胤沒有回答森訣的問題。
他蹲下身,修長的手指撿起被摔散的蠱屍重新收進盒中,然後幾步走到桌案前,將木盒端端正正的放在上麵。
稠白的袖袍劃過森訣指尖,冰涼的觸感令人顫栗。
“皇上今日剛結束了登基大典,該換個自稱,仍延用太子時的稱呼,不合禮數。”
森訣直感覺渾身的血都在往上湧。
“孤——朕跟你說的是這個嗎?!啊!你少給朕避重就輕!”
他在殿上來回走了幾圈,直感覺自己身子都被氣麻了半邊。
“你老實坦白,朕給你機會解釋,你究竟為何要害朕的母妃,那可是把你和朕一起從小養到大的母妃!”
鄔胤抬頭看向森訣,雙眸沉靜的像一潭深不見底的黑水湖。
他輕歎:“臣無話可說,請皇上賜臣鳩酒。”
鄔胤此話一出,一直在暴躁邊緣怒罵的森訣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他抬腳走到鄔胤麵前,站定,目光森冷的凝視鄔胤良久。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鄔胤表情淡然的重複道:“臣無話可……”
‘啪——’
鄔胤被森訣一巴掌打歪了頭。
他舔了舔被打裂的嘴角,血液混著唾沫咽下喉嚨,表情仍是寡淡。
森訣最煩鄔胤這狗模樣。
他當初撕了國師府裏那野男人畫像的時候,鄔胤就是這幅狗模樣。
“很好,非常好。”
森訣怒極反笑,目光轉向緊閉的大門,表情猙獰扭曲。
“來人,給國師上鳩酒。”
鳩酒兩個字吐出口的時候,險些被他用後牙碾成齏粉。
話放出去半天,外麵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知是什麼狀況。
森訣擰眉,正欲再開口,站在一旁充當屍體的汪公公卻突然詐屍般的往下挪了挪袖袍,聲音尖細而陰柔。
“外麵緊著點,皇上等著呢。”
汪邇催促過後,沒等多久便傳來敲門聲。
“皇上,酒來了。”
森訣似笑非笑的望向汪邇,眸中盡是戾氣和殺意。
“看來汪公公的吩咐,著實比朕的好用多了。”
汪邇彎腰的弧度又加深幾許,重新把臉埋在衣袖後麵:“皇上息怒,奴才不敢。”
森訣冷笑一聲,暫時懶得管他,視線重新在鄔胤臉上轉了幾圈,對著門外陰惻惻的開口:“端酒的滾進來。”
‘吱呀’一聲,門被輕輕推開。
門外的小太監端著鳩酒跨進殿裏,剛一進來,就嗅到了殿內令人窒息的壓抑。
他屏氣凝息的托著鳩酒,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生怕驚醒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