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言(1)(1 / 1)

美國公民斯諾登曝光“棱鏡”網絡監視項目,不僅在美國國內激起軒然大波,而且在國際社會掀起輿論風暴,甚至在美國與中國、俄羅斯、拉美、歐洲等國際關係間暗湧政治風浪。

說到“棱鏡”和斯諾登,就不得不提到維基解密和阿桑奇。兩年前,阿桑奇和他的維基解密網站曝光美國政府大量機密文件,至今阿桑奇仍在厄瓜多爾駐英國大使館避難,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向阿桑奇泄露美國政府機密文件的“深喉”,25歲的美國陸軍情報分析員曼寧,也深陷牢獄之災,被法院判定間諜罪、盜竊罪和計算機詐騙罪等20項罪名,最高有可能麵臨140年的刑罰。

如今身處俄羅斯避難的斯諾登,也麵臨阿桑奇的困境和曼寧的刑罰。不過,這次如鯁在喉的美國政府,對斯諾登的痛恨遠遠要超過阿桑奇和曼寧,欲置之死地而後快,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因為斯諾登打到了美國政府的“七寸”,“毀三觀”地顛覆了美國政府的形象,使美國政府成為“全民公敵”,被稱為“老大哥”。

對於全球情報界來說,“棱鏡”不算是什麼秘密。如果算是秘密,也是一個公開的秘密,隻是秘而不宣而已。早在20世紀90年代,美國情報部門的電話和網絡監視技術就取得突飛猛進的進展,可以將實時監視的速度提升到驚人的10的10次冪。當時,這種技術被稱為“實時區域之門”,通過技術手段可以將所有數據自動存儲,並分發給情報分析師。利用“實時區域之門”,情報分析師可以截取電子郵件、監聽他人電話,並對各類電子數據進行篩選和分類。美國情報部門甚至可借助這些監視數據,對其他國家計算機網絡係統和電話通訊係統發動攻擊。

“9?11”事件後,美國情報部門的監視行為更加肆無忌憚。恐怖襲擊發生不到1個月,10月4日,時任美國總統小布什就批準了“恐怖分子監視計劃”,授權美國國家安全局不必申請法庭授權,就可監視“基地”組織的通話。美國國家安全局通過這種方式,獲得了大量電話號碼、電子郵件和姓名地址。由此,美國政府利用先進的信息技術,複活了美國冷戰期間濫用監視的幽靈。2005年12月,《紐約時報》不知從何處搞到了美國監視項目的材料,並對外公開了一些行動信息,引起輿論和民間團體的激烈抨擊。但是小布什辯稱監視行動對預防恐怖襲擊非常必要,從而有驚無險地化解了這次危機。

但是,這次曝光“棱鏡”不同,其所引發的輿論反響和政治風波,是此類事件前所未有的。因為美國政府“竊聽美國”、“竊聽歐盟”、“竊聽亞洲”、“竊聽世界”,涉及美國和全球互聯網用戶的隱私問題,牽涉到俄羅斯、歐洲、拉美、中國內地和香港,輿論的焦點不僅有隱私保護、網絡安全問題,還涉及中國、俄羅斯等世界主要大國的國家利益和政治博弈以及國際互聯網治理問題。從事件性質演變看,“棱鏡門”逐漸偏離美國網絡監視這個輿論焦點,演變為一起涉及世界主要大國的政治性事件。雖然從目前發展態勢看,“棱鏡門”不可能對美中、美俄關係產生大的影響,但是其畢竟在這些大國之間產生了小的波浪,對大國關係會產生一些微妙的影響。而且,斯諾登掌握了涉及美國國家安全的大量重要情報,不可避免成為一些國家政府和組織重要的政治籌碼。從國際互聯網治理看,“棱鏡門”凸顯出美國政府和企業對全球網絡空間的控製力和壟斷性,而中國、俄羅斯等發展中國家則處於被動地位。一些新興市場國家可能會借機參與國際互聯網治理,推動製定更加公平、安全、合理的國際互聯網治理規則。

目前,美國政府及其互聯網企業,已經建立了一個可以偷窺一切的監視帝國,知道我們的一切,操控我們的一切。早在2002年,美國聯邦調查局就開始在追蹤犯罪嫌疑人時使用麥克風竊聽技術。2004年,又推出一個名為“流動漏洞”的項目,專門在案件調查中使用以進行竊聽。2007年,穀歌公開承認,它們一直存儲著每一位用戶曾經鍵入的每一次搜索請求,以及每一位用戶隨後點擊訪問的每一條搜索結果。我們在網上每一句言論、每一個訪問,都會被互聯網企業及其美國情報部門存儲,永久記錄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