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沈堂重創梁國大軍順利回歸,已經過去兩日,經過兩日的調養和休整,燕南的身子也恢複了不少。這還是沈堂強製她休假的結果,不然別說兩日,說不準當天她就回了衙門。
聽說燕南去了大牢,沈堂放下手裏的案卷,也起身朝著大牢走去。
燕南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向十字架上綁著的男人,男人也正好看了過來,與燕南對視了一瞬,隨即便移開了視線。
燕南笑了笑,道:“寮森,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寮森的身子一僵,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雙腳,那裏的傷口雖然沒傷到筋骨,卻因未得到妥善處理,而開始潰爛發臭。
沒有得到寮森的回應,燕南隻是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寮森,你可知為何我會知道你的名字?”
寮森垂著頭,依舊保持著沉默,雖然他心裏非常想知道。自那天被方子恒帶回蒼城,他便一直被關在大牢,隻有沈堂審訊過一次,雖然動了刑,但他卻什麼都沒說。
見寮森依舊沒開口的打算,燕南沉默了下來,看了他半晌,揮了揮手道:“把他帶下去吧。”
看守大牢的軍士應聲,解開寮森手上的鐐銬,將他帶了下去。臨走前,寮森疑惑地看了燕南一眼,顯然很意外燕南就這麼輕易地放他離開。
燕南轉頭看向方子恒,道:“劉千戶抓回來的人在何處?”
方子恒答道:“回千戶,在西牢房。”
燕南起身,道:“走,帶我去看看。”
“是,千戶。”
方子恒在前麵帶路,燕南緊隨其後,兩人很快便來到西牢房。
燕南一邊走,一邊往裏看,因為假扮僧人的原因,他們很多人都是光頭,身上穿著軟甲,軟甲上染著不知誰的血,已經幹枯,變成紅褐色的斑塊。
牢房裏的人見有人進來,警惕地盯著,跟隨他們的行動轉移著視線。
燕南不動聲色地看著,直到看到了縮在角落裏的孟良。
孟良眼中已經沒了之前的倨傲,取而代之的是麻木。他臉色蒼白,嘴唇幹裂,臉上有明顯的淤青。外衣不見了,隻剩一件中衣,右手的袖子被撕掉了半截,露出滿是青紫的手臂。褲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上麵是深深淺淺的汙漬。
燕南看得直皺眉,轉頭看向看押犯人的軍士,指著人群中的孟良,道:“把他帶出來。”
軍士應聲,拿出鑰匙打開牢門,便走了進去。
“看什麼看,再看砍了你們!”見牢裏的人慢慢圍了上來,兩名軍士紛紛抽出自己的佩刀,瞪視著他們。
其中一名軍士見眾人稍稍後退,便來到孟良的身邊踢了他一腳,道:“起來起來,千戶見你。”
孟良抬頭看向軍士,愣了會神,這才扶著柵欄慢慢地站了起來,步履蹣跚地往外挪著。
燕南這才看清,孟良身上的褲子是提在手上的。
見軍士的注意力被孟良吸引,站在旁邊的牢犯突然暴起,衝向其中一名軍士,搶奪他手中的兵刃。軍士連忙阻攔,與牢犯扭打在一處,其他犯人見狀看了燕南兩人一眼,紛紛衝出牢房,朝兩人撲了過來。
方子恒抽出身上的兵刃,下意識地將燕南擋在身後,卻被燕南一把拉到了一邊,一個旋身欺進最前麵的牢犯,匕首幹淨利落的刺進他的脖子,隨即抽出,又是一個旋身割斷了身後人的頸動脈,鮮血噴濺而出,兩人死死地捂著傷口,不甘地倒在地上,僅僅是抽搐了兩下,便沒了動靜。
轉眼間的功夫,便有兩人死在了燕南的手上,震懾住了後麵的牢犯,他們慢慢後退,警惕地盯著靠近的燕南。
牢裏的軍士奪回自己的兵刃,將兩名牢犯重傷,拎著刀走出來,衝著外麵的牢犯就砍了過去。燕南並未製止,而是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很快那七八個衝出來的牢犯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兩名軍士擦了擦臉上的血跡,來到燕南身邊,躬身說道:“千戶,標下無能,還請千戶恕罪。”
燕南擺擺手,掃了一眼其他牢房裏的牢犯,冷聲說道:“認不清自己的處境,死了也是活該,把我要的人帶出來,將他們都清理幹淨。”
兩國處於敵對狀態,說不準梁國大軍便會攻進城來,燕南沒有多餘的同情心給這些敵人,尤其是他們方才還試圖逃獄。
“是,千戶。”兩名軍士回到牢房內,將孟良帶了出來。
燕南彎腰從屍體上抽出一根腰帶,遞給孟良。
孟良怔怔地看著燕南的手,好半晌才顫顫巍巍地接過腰帶,綁在了自己身上。
燕南轉頭看向方子恒,道:“找個大夫,給他看看傷。
“他?”方子恒微微皺眉,上下打量孟良一番,道:“他哪有傷?”
方子恒年齡小,未經人事,雖然早早上了戰場,卻從未見過這種醃臢事,自然看不出孟良的不對勁。燕南又不好解釋,道:“讓你去,你便去,再廢話,今日便加練一個時辰的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