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慢慢悠悠走著,一點也不像是緊張的追蹤人的架勢。但事實上對方一直沒有逃脫他的“視線”,言夙甚至在預判那人的方向。
但讓他沒想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多久的時間,他的身後竟然跟上一隻“黃雀”。
讓言夙格外的無語。畢竟,這麼多年了,他真沒遇上多少敢跟他的。特別是這位似乎身體還不太好,沒走多遠呢,呼哧帶喘的,一副隨時就要倒下去的樣子。
——要不是對方的惡意太多明顯,言夙都覺得自己在跟蹤的半路做個“好人好事”。比如扶著柔弱的年輕男子過馬路什麼的。
言夙察覺了對方的存在,卻也沒多管,畢竟可怕的、不可控的是未知。但對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跟隨,主動權就在言夙的手中。
——也不是沒想過對方跟前頭他跟著的人是一夥的。但說不通的是,後頭這人怎麼察覺到言夙在跟蹤前麵的人呢?
對方的惡意滿滿也是讓言夙不明白的一點。
所以他選擇暫時什麼都不做,讓事情順其自然發展,如此查探這人的目的。反正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言夙看似漫無目的,但實際上卻一直沒有離開目標太遠的距離,隨著他走到了一條小巷。
說實話,要不是這人的“帶路”,言夙還真不知道這邊看似繁榮、人聲鼎沸的廣場,會有這樣的地方。不過隔了幾棟屋子,一走過來竟然瞬間將喧囂隔絕。
靜謐到有幾分讓人毛骨悚然——因為是幾棟樓的夾角位置,這裏過於陰暗和陰冷。
當然,這對言夙來說沒有任何影響。
許維好不容易追到巷口,撐著牆角平複著呼吸,看著言夙的身影消失在前麵的拐角,心中暗道,果然就讓他逮著了吧?
他握緊了手機,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將言夙的黑料盡數曝光出來。
言夙有什麼黑料?哈,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吧,如果沒什麼貓膩,言夙能夠七拐八繞的來這個鬼地方?
許維雖不是本地人,但在這一區工作多年,對這個廣場也算是熟悉的很——跟一些老板都混成了半個熟人了。
就這,他都不知道這片還有這種小窄巷子。
所以他直覺,言夙來到這樣的地方,一定有什麼古怪。
許維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興奮,確認言夙已經走進拐角有一會兒,他也顧不上喘氣,追著跑過去。他怕自己再緩下去,言夙就走遠了。
這裏可他也沒來過的地方,要是跟丟了,前麵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費了。
他捂著右下腹,跑了好一會兒,他都覺得有些疼了。
好在老天都幫他,他追了一段沒有岔路的窄巷子,就在岔路口時再次發現言夙的身影,嚇的他急忙躲了回去,扒著牆探頭探腦去看。
這才見到言夙站在一扇老舊的木門前沉默不語。
——這裏竟然還有這樣有些破舊的老房子。雖說簡陋了些,可對比廣場而言,還真的是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方”。
也是尋常人難以注意的“大隱隱於市”的好地方。
許維偷眼瞄著言夙,不想言夙忽然側頭,驚的他猛地縮頭,一時不察竟然在牆角磕了一下,痛的許維眼前都發花,幸好反應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言夙當然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不由暗道就這水準還跟蹤他——這可不帶一絲嘲諷,純屬陳述事實。
可言夙能夠察覺對方的惡意,不會因為對方的“弱”,就不把對方當一回事兒——這樣的“傲慢”“剛愎自用”可是會害了自己的。
當然,眼下是要將自己“行走的金錢”拿到手。
言夙伸手握在門把手上,還沒有動作,有些老舊的門鎖就已經順滑的打開,沒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響。
屋裏的人大約是覺得這裏安全,所以確認沒有人“跟蹤”之後,回到屋裏就拉開冰箱拿了不少東西出來吃喝。
一聽啤酒被他噸噸幾口就灌了下去。
咂摸了一下滋味,他有些不滿的嘟囔,這種天氣喝啤酒已經有些涼了,但是沒辦法,白酒這麼喝他就得醉了。
這個時候他隻能在清醒和過酒癮之間找到這麼一個平衡。
——隨時要準備跑路,他哪裏敢喝醉?
但事實上他不喝醉也沒有用,剛將手伸向一塊鹵豬蹄,另一手去拿來了消息的手機,就覺得肩頭一沉。
他隻覺得一股冰寒包裹著自己全身,肩頭像是壓著千斤重擔。
這個時候他才能從電視屏幕的反光裏看清身後的高挑人影——果然如他所想那樣,這根本不可能是他同伴的身形。
他那同伴粗手粗腳矮胖黑,很是不小的力氣,卻也到不了這人摁住他,就讓他沒法兒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