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將軍”花蕊兒人未出現, 清脆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跟在她身後的還有阿巧和那日茶館裏的彪形大漢。
鄔隆將軍一早就站在院子裏,長年累月刀山火海的日子,使得他渾身煞氣, 即便如今穿著文人的長袍,也顯得積威甚重, 生人勿進。
隻是此刻的鄔隆將軍, 臉上的線條明顯柔和了許多,站在他身側的還有一個身材豐腴的中年女子,麵容姣好,一臉期待地踮著腳往外麵張望。
“來了來了, ”女人用手肘碰了碰鄔隆的手臂, “蕊兒來了。”
“蕊兒, ”一襲淡青衣衫的花蕊兒才邁進門檻, 女子便迎了過去。
“夫人,”蕊兒牽著女子的手,“夫人一切可好。”
“我很好, 好孩子, ”女子拉著蕊兒的手往裏走, “你鄔伯伯一早就在院子裏等,李大頭去燕來樓請了一桌酒菜,走,我們好好嘮嘮。”
花蕊兒行至鄔將軍的身前, 屈膝行禮。
“萬萬使不得。”鄔將軍的手在空中虛扶, “蕊兒,如今你身份不同,一言一行都要多加注意。”
“不管蕊兒是什麼身份,將軍和夫人都是蕊兒的長輩。”花蕊兒笑道, 規規矩矩行了禮才跟著鄔夫人走了進去。
鄔將軍放慢了腳步,待那彪形大漢走近,才壓低了聲音問道:“張信,方才蕊兒是怎麼過來的?”
張信摸了摸大腦門,“我拉著馬車去接回來的啊。”
鄔將軍一聽,臉沉了些,“問道閣沒有人隨身保護?也沒有派遣專門的馬車接送夫人?”
鄔將軍這麼一問,張信回過味來了,沉著臉搖搖頭。
鄔將軍吐了一口濁氣,眼神越發陰翳。他可是記得,靈素馨出入問道閣,都有鹿角寶馬,連帶窮奢極侈的車隊護送。
“額”張信想了想,又加了句,“也不是沒有人跟,還有一個老頭,”張信皺了皺眉頭,搖搖頭,一臉無奈,“我心急著帶蕊兒回來,給了他一些銀兩,讓他找個地方歇歇腳,回去我再帶著朵兒去找他。”
“是不是問道閣的老管家塗微?”鄔將軍眼神一亮。
“不是不是,”張信連連擺手,“行將就木的那種,連走路都費勁,怎麼可能是塗微。”
兩人一臉不喜地進了屋。
花蕊兒卻和鄔夫人興高采烈地聊著天。
“尊上待你可好?”鄔將軍忍不住還是問出聲來,“可有去看過你?”
花蕊兒抿了抿唇,她總不好意思說尊上剛剛拉著他又抱又摟,好不容易陪了他吃過早膳才過來。
“嗯”蕊兒輕哼一聲,“尊上送了我七瓣紫瀾花,他待我還是很好的。”
看著蕊兒低頭細語,底氣不足的模樣,再看看阿巧明顯一臉古怪欲言又止的模樣,鄔將軍和夫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裏的無奈。
這個傻丫頭,夫妻夫妻,最重要的是琴瑟和鳴,相濡以沫,七瓣紫瀾花再好,也不過是一盆死物,豈能夠代替一個人待在你的身邊?
“鄔伯伯,鄔大哥還在軍中嗎?”蕊兒怕一直糾結她的事情,忙換了話題。
隻是這話一提出來,夫妻二人似乎更惆悵了,尤其是鄔夫人,看著她的眼神越發複雜。
鄔淨是他們的獨子,自小隨軍,跟蕊兒情同手足。夫妻二人看著歡喜,想著若是鄔淨能夠娶了花蕊兒,一家四口,真的不能更完美了。
哪裏知道兩個人雖然朝夕相處,走的卻是情同手足的路線。當初蕊兒想要嫁給尊上,他們夫妻二人還有些鬱悶,還是鄔淨說的,“蕊兒多良善漂亮的姑娘,這麼多年一直跟在我們這群老爺們身邊救死扶傷,如今她有了一個心中傾慕喜歡的人,為何不讓她去追求她想要的幸福,如若最後真的分開了,我們鄔家,難道養不起她嗎?她回來便是,這裏永遠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