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老祖(1 / 3)

“為什麼?”花儒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輕顫, 眼神沒有半分的憤怒,而是深深的哀傷和難過。

李蓉錦緊緊地拉住了丈夫的手,神情溫柔而憐憫。

隻有她知道花儒有多看重這份感情。在他的心裏, 一直把郝老祖當成是他的家人,除了她和孩子外最親近的人。

是郝老祖, 在他的頭頂布滿陰霾的時候給了他一絲光亮。

是郝老祖, 在他命懸一線的時候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是郝老祖,讓他第一次感受到除了雙親,還有人願意給他帶來些許暖意和依靠。

李蓉錦的眼眸微微下垂,遮擋住了眼睛裏的失望和怨恨。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 都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從異蠱蟬攻擊花儒的那一刻開始, 她便知道她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如果郝老祖真的有意庇護花儒, 以他的身份, 地位,實力,如何會讓花儒在花家過得這般不堪狼狽?他給予花儒的, 就是一絲苟活著的希望和那偶爾垂憐帶來的微不足道的暖意。可花儒, 卻把這一切珍而重之地藏在心底。

聰明如花儒, 他如何會看不破?

他隻是,不願意看破。

他隻是,太需要愛。

他隻是,太希望兒時那一點光亮會是指引他一生永不磨滅的燈塔, 而非一晃即逝的虛幻影像。

“為什麼?”郝老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情感和波動, 想了想,隨意地說了一句,“有些時候在路上看到一些流浪的狗兒,也會憐憫一二。你, ”郝老祖抬眸,“也無甚差別。”

郝老祖的話音一落,花儒的身體便開始禁不住輕顫,握著李蓉錦的手也在不停地抖動。眼眶中泛著水意,唇角處垂下一絲血水。

花朵兒和李蓉錦眼睛裏迸射出強烈的怒意,瞪著郝老祖,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李六爺和刑天也眉頭緊皺,對這個“德高望重”的聖階高手,也生出一絲不屑。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將一直視他如師如父的人戲謔為狗,實在有欠風度胸襟。

“為何要等到今日?”花儒的腰慢慢挺直,原本悲傷而絕望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有力。

“怎麼?我需要向你交代?”郝老祖的眼皮一抬,鋪天蓋地的壓力讓眾人喘不過氣來。

這就是聖階的氣勢,聖階的領域,聖階的威嚴。

首當其衝的花儒似乎沒有感受到任何壓力,反而眸光漸漸變冷,“自然不需要。”咧嘴一笑,“我隻是奇怪,你為何要讓異蠱蟬跟著我這麼些年?圖什麼?”花儒突然恍然大悟,“五祖的寶藏?”花儒自嘲一笑,“可惜了”抬眸望著郝老祖,眼神中有點淒然和嘲弄,“我要是有,怕很早以前我就會將它送給你。”

郝老祖明顯一愣,第一次正眼略帶審視地看了看花儒。

郝老祖突然眸光微閃,“我的異蠱蟬,竟然在你的身體裏,而你。”

郝老祖的話戛然而止,眼露驚詫。那與他完全斷了血契的異蠱蟬,竟好好地活在花儒的體內。即便是他與異蠱蟬相處,也斷然不敢將其安放在自己的體內。而且據他方才推想,這異蠱蟬,很大可能應該是已經身死,唯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血契會突然消失。

“是,不過,”花儒挑釁一笑,“它現在是我的異蠱蟬。”

“你是怎麼做到的?”郝老祖脫口而出,隨即雙唇一抿,顯然知道自己頗為失態。

郝老祖的眼睛環繞一周,眼中的殺機明滅不定,被他掃過的眾人,仿若被極其危險的巨獸盯住一般,全身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