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元獸在離他們不遠處停住腳步,身子伏低,慢慢往後退,直到五十米外,才再度額頭碰地,轉身消失。
這又是哪一出?花朵兒自問雖然見過的元獸不多,但在她有限的認知裏,烈火虎和毒芒蠍可是凶名赫赫的強悍元獸,今日的十莽山,真的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詭異勁。
花朵兒自然不知,它們沒有複命如何敢私下離去,而離去,又如何敢用屁股對著龍少爺屁顛屁顛走開?
要知道當年龍族的龍王金龍隕落,天下萬獸,不管是在沉眠修煉中,抑或是爭鬥搏命中的,無一例外都停下來,向著金龍隕落的方向久久跪伏,以示對萬獸之王的尊敬和緬懷。
墨非龍,可不僅僅龍王,他跳動的心髒,是秉承著天地第一道靈氣誕生的始祖龍神,是天下萬獸真正的始祖。
若非他修為盡失,今日的十莽山絕對不會是這樣平靜的一幕。
此時,蘭軟軟終於睜開雙眸站了起來。
他雖然處於打坐療傷的狀態,由於功法的特殊,他對外界發生的一幕幕卻無比清楚。
花朵兒所言的話,所行的事在他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他妹夫所說,與人相交,不在地位,不在容顏,不在學識,而在於此人的心性,人品。
臨危不亂,遇強則剛,謀而後動,心細如發,蘭軟軟心裏幾乎把自己所有學過的誇人的成語把花朵兒誇了一遍。
在蘭軟軟的眼裏,他與花朵兒之間,經過了方才的事情,就是過命的交情。
“蘭叔。”花朵兒心下一喜,“可是恢複了?”
蘭軟軟正兒八經地一拱手,“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心裏又給加了一句:“或者終有一日能讓我外甥以身相許。”
“那就好,我們總算可以離開十莽山了。”不出意外,蘭軟軟所呈現的修為與花朵兒預計的一般。
普通人家,能夠跨過初元境,修煉到人元境初階已屬不易。花朵兒並不知道蘭軟軟其實是用密法掩藏了修為。
“你們可有什麼打算?”想了想,花朵兒還是問出聲。
龍少爺眼睛一眨,略帶一絲落寞可憐的模樣,“如若可以,可否在你村裏為我甥舅二人暫尋一處歇腳之地,總歸要先養好傷。”
沉吟片刻,花朵兒道:“我家倒有一間空房,二位若不介意,就且先在我家落腳再尋打算。”
龍少爺眼睛一亮,那閃啊閃的光芒,有種棄兒尋到親娘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欣喜。
花朵兒略微尷尬地別過頭去,不敢直視龍少爺。
“你對我真的太好了。”龍少爺自動忽略了還有他舅舅,垂頭羞澀地道。
花朵兒輕咳一聲道:“今日患難與共,兩位自然是我花朵,花無痕的朋友,無需客氣。”中間一時不察,差點將自己的名字說出來。
龍少爺倒是敏銳地捕捉到了花朵兒瞬間的不自然,突然咧嘴一笑,一個大步邁了過去,長臂一展,摟住了花朵兒瘦削的肩膀,大聲道:“說得好,從今日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心底額外加了一句:“你的人怕也會是我的人。”
花朵兒被龍少爺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身子隨之僵住,隻覺得這個人厚實有力的肩膀暖燙如爐,下意識地馬上掙脫出來。
殊不知她緊張,龍少爺也好不了多少!作為一個練了二十七年童子功的超常男人,此刻一顆心如野豬亂撞,整個腦海裏充斥的隻有這麼一句話:“天可憐見,原來女人的身體這麼軟,手臂這麼細,頭發還這麼香!”
低頭看到自己的著裝,花朵兒猛地驚覺自己如今是男兒裝扮,實在不該如此反應過度,一時有些尷尬,看著遠處癱軟在地上的牛角馬,連忙轉移話題道:“可惜了這幾匹牛角馬。”
花朵兒確實覺得十分可惜,難得一見血統純良的珍貴戰馬,自己又不懂得如何醫治,丟在這裏著實太過浪費。
總算緩過神來的龍少爺眨眨眼,“你喜歡這幾隻玩意?”
玩意,你才是玩意!價值千金的牛角馬是玩意嘛?花朵兒這麼一想,倒有點小脾氣地道:“它們要是無恙,起碼可以當你的坐騎,我們也能省了幾分氣力不是?”
“原來又是為了我。”龍少爺一臉欣喜,擰了擰曼珠的耳朵,“蠢豬,過去給他們按摩一下,讓那幾隻玩意幹點它們該幹的事。”轉頭朝花朵兒咧嘴一笑:“這頭傻豬好歹也是頭元獸,除了能吃,哄獸的本領也不差。”
花朵兒聞言一愣,就看到曼珠蹦蹦噠噠地走到幾頭牛角馬的跟前,豬蹄子恨恨地隨便在幾頭牛角馬的身上踢了踢。
曼珠大人的內心是崩潰的,無比懷念以前拉風的時光。來到異界,修為幾乎近失,被呼來喝去,還要跟給她塞牙縫都不夠的牛角馬按摩,按摩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