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鑰十八歲成人禮這天,收到了一個禮物。
房間昏暗,壁燈在江書鑰進來的時候就關上了,隻有半開的窗戶透過月色作為唯一的光源,零零碎碎的落在床沿,光芒溫潤又瑰麗。
她喝了一點酒,還看不太真切。
但床上的少年依然奪目。
隻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身體上是鬆鬆垮垮的粉色絲帶,明明能夠隨意掙開,他卻仍舊蜷縮著,聽見動靜轉過頭時,看過來的一眼裏朦朧又迷離。
她一愣,酒氣當即醒了一半,按亮了吊燈,光芒落下來的瞬間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霸占了她床的那個少年,正定定的瞧著她。
“姐姐,”他開口,聲音蠱惑喑啞,“拆禮物嗎?”
仿佛童話故事裏攝人心魄的海妖,用著自己妖嬈嫵媚的身姿,對岸上的人拋出誘惑。
這一天,齊笙將自己包裹成她的成人禮,送給了江書鑰。
盡管江書鑰並不是很想簽收。
所以她轉頭就跑,但是雙腳虛浮又無力,踉踉蹌蹌著,竟然連門把手都沒有碰到。
可身後的少年已經追了過來,江書鑰腳一軟跪坐在地上,想開口說話,卻如何都沒有發出來聲音。
齊笙……
“姐姐,成人禮快樂。”少年的聲音落在她耳畔,出乎意料的讓她平靜了些許,但心理防線被破開的代價就是少年修長的手指從衣擺探了進去,在少女未知的領域外輾轉,尾脊骨被他輕劃,帶起來細微的顫栗。
江書鑰後悔了,剛剛鼓起力氣,就被少年拉了回去,重重的落在他懷裏,連呼吸都困難了些許。
後來的記憶就朦朧了許多,江書鑰睜眼看見炫白的燈光,身下的大床扭曲,周圍的一切都在破碎,黑暗透過每一個縫隙席卷而來,輕而易舉的占據了她的世界,連視線都被蒙蔽。
可耳畔的聲音和少年指尖的溫度依舊清晰的過分:“我是罪,姐姐是薑糖。”
“就算本性相斥,又有什麼關係呢。”
“姐姐,你怎麼跑得掉。”
小時候天真爛漫的孩子慢慢長大,纏著她一口一個姐姐,最後竟然想將她吃幹抹淨。
“不行……我不要!”
江書鑰猛的掙開眼睛,身體因為過度恐懼小腿一陣痙攣,她低喘著,鬢角濕了一片。
“怎麼了鑰寶,做噩夢了?”室友陳嬌嬌聽見動靜,從隔壁探了個腦袋過來問,她的手機光芒落在臉上,看著幾分詭譎。
江書鑰嚇了一跳,沉默了片刻後點了點頭,開口時聲音還有些喑啞:“你還沒睡?”
她長相隨母親,那個一瞥一笑都是江南女兒溫婉與柔情的女人,江書鑰隻要不開口說話看著也是一個氣質如蘭的乖乖女。
“我是熬大夜的人,睡什麼睡。”陳嬌嬌哼哼了兩聲。
“出了意外記得自己打急救電話,我可沒空幫你。”江書鑰說道,恢複過來的神色逐漸惡劣,“明天第一節可是補老萬的課。”
好友唐婉心評價過江書鑰,說她人模狗樣表裏不一,一開口就是女流氓,然後她就被江書鑰一腳踹在了雪堆裏沒爬起來。
陳嬌嬌一愣,然後麻溜的縮回了腦袋睡覺,她忘了明天還有課,還是出了名鐵血無情老萬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