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你怎麼了!小芸!你醒醒,你快醒醒!”
一道尖利的女人聲音在劉芸耳邊炸開,吵得她頭暈耳鳴,同時還有一雙手拚命搖晃她,想把她喚醒。
見搖晃沒有反應,女人兩三步衝出門,驚恐到尖銳發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醫生!護士!快來啊!救命啊!出人命啦!”
“出什麼事了?”劉芸想要睜開眼,卻覺得眼皮像是被粘住了,根本睜不開。
全身上下也撕裂般疼,那錐心的疼痛讓她快喘不過氣來。
她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想伸手求救,手沒有一絲力氣,抬不起來,隻能僵硬地躺在床上。
昏昏沉沉間感覺手背一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手背上拔了出來。
“噯噯噯!劉老師,你做什麼?病人在輸液,你怎麼能把針頭拔了!”一名年輕的小護士衝進屋,驚慌地阻止道,“針頭不是這樣拔的!看,出血了!劉老師你怎麼能亂來,是想害死她嗎?”
“你們才想害死她!”劉老師手拿針頭,氣勢洶洶地回罵,“要是不拔,我侄女命都丟了!”
“你怎麼血口噴人,我們醫院救死扶傷,盡職盡責,怎麼會害死她!”小護士不服氣地反駁。
“你自己看看,你看看,指甲烏了,嘴唇縮了,剛才還好好的,能說能笑,現在叫都叫不醒,就是輸你這個鬼東西搞成這樣,你拿的毒藥給我侄女輸嗎?”
劉老師一把拉起劉芸的手,隻見手背青紫,指甲發烏,插針的傷口處還有鮮血溢出,十分猙獰嚇人。
小護士剛上崗不久,哪見過這陣仗,“唰”地白了臉,語不成調地問道:“怎,怎麼會這樣?”
劉老師見小護士變了臉色,聲調更高:“你愣著幹啥,救人啊,醫生呢?跑哪去了?”她推開小護士,扯起嗓門大吼,“黃醫生,你去哪了,出人命了,快來救命啊!”
隨著她的吼聲,一個女醫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怎麼了,怎麼了,劉老師,出什麼事了?”
劉老師上前揪住她,把她往病床前拽:“黃醫生,快來看看我侄女怎麼了,掛上藥才輸了一會就叫不醒了。”說著她失聲哭起來,“小芸啊,你千萬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向你爸交代啊!”
黃醫生顧不上理她,兩步衝到病床前,彎下腰,對著躺在床上沒有動靜的劉芸檢查一遍,鬆口氣,轉頭安慰哭哭啼啼的劉老師:“沒事沒事,不會有事,你放心吧。”
她直起身看了眼掛著的吊瓶,臉一下黑了,一把將吊瓶從架子上扯下來,冷聲問小護士:“這藥誰上的?”
小護士被她的樣子嚇蒙了,哆嗦著回答:“是,是我。”
黃醫生把藥瓶扔進她手上端著的藥盤:“藥拿錯了,你把34床的藥掛到43床了。”
“啊?怎麼會這樣?”小護士哭了,“我檢查了好幾遍的,我就怕弄錯,一直檢查一直檢查,嗚……我真不是故意的,她不會有事吧?”
黃醫生歎口氣:“幸好發現得早,沒大礙。”她突然猛醒過來,驚叫道,“你快去看看34床,那床別再出事。”
“嗚嗚34床上一瓶藥沒有輸完,還沒換藥。”
“那就好,我馬上重新去配藥,小芸很快沒事的,劉老師你放心吧。”黃醫生對劉老師輕聲說道,匆匆跑了出去。
不一會,在痛苦中煎熬的劉芸隻覺一股股清流湧入體內,折磨她的疼痛漸漸淡去,身體似乎有了力氣,她猛地睜開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四周是純白的牆壁,空氣中飄蕩著濃重的消毒水味,門外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來來往往,這顯然是在醫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