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星對嗎?”
如月一華微笑著抬眸看向對麵頗有些局促的少年,又確認了一遍他想要購買的花的種類。
“是的。”
新海空緊張的連嗓音都微微發抖,在得到對麵年輕店長的奇怪一瞥之後,他更慌亂了起來。
雖然心情緊張慌亂,但是他心尖上滿溢而出的情思已經無法再被抑製了,就像是剛剛被打開的櫻花氣泡水一樣,在陽光下泛著粉色的氣泡源源不斷地上升炸裂。
懸掛在花店門口的風鈴搖晃出了清脆的一聲,新海空鼓起勇氣將如月一華遞過來的花束又推了回去:“店長,這捧花……我送給你。”
新海空聲音像是繃緊的弦一樣,雖然吐字清晰,但是聽起來聲音好像要斷裂一樣。
清純漂亮的藍白色小花聚攏在一起,從如月一華的角度正能感覺到圍繞在滿天星周圍的清新濕意,和麵前少年的感情差不多,一樣的幹淨又清新。
“……”
月灰色長發的年輕店長停頓了幾秒,似乎覺得有些驚訝。
如月一華情緒察覺能力一向不錯,自然也感覺到這個頻繁光顧的男孩子的微妙情感,也一直有好好保持距離,但是他今天的突然告白,還是讓她無法在第一時間做出正確反應。
她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突然被一個十多歲的男學生捧著花告白,暫且不提驚訝不驚訝的事情,光是這個年齡差就讓如月一華產生了罪惡感。
她一向不喜歡節外生枝的事情,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新海空來說,明確的拒絕都是最好的答複。
看起來溫和淡然好說話實則理智的一批的如月一華溫和道:“這位客人,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外貌雖然不是很出眾,但是給人感覺很舒服的店主向著對麵還未反應過來的少年笑了笑,在對方與自己之間劃出了明顯的界限:“這束滿天星應該有比我更適合的主人才對。”
新海空潛意識已經明白店主已經拒絕了自己,但他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再掙紮一下。
如月一華就像是看出來他要說什麼一樣,又極具距離感的扔出一句:“對於你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頻繁來買花應該會產生不小的經濟負擔吧?雖然這話由我這個老板來說很怪,但是……”
“你還是將錢和精力用在自己身上吧。”
輕飄飄的兩句話徹底堵死了對麵少年的說辭。
“啊,說起來現在年輕人之間的確流行送滿天星來表達愛意來著,相比於花束,身為成年人的我們更喜歡單刀直入地熱烈話語對吧?”
“今天也是喜歡你的一天哦,一華~”
突然出現的聲音帶著一絲通宵過後的倦意,白發男人像一隻特大號的玩偶一樣搭在如月一華身上,亂糟糟的白發下麵是一雙亮麗搶眼的藍色雙眸,正饒有興致地看著櫃台後麵手足無措的少年。
他們兩個姿態親密,就像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一樣。
“對不起!打擾了!”
少年愣愣地看著姿態親密的兩個人,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幾秒之後他的臉色開始漲紅,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匆匆道了歉就奪門而出。
“哎,受不了挫折的年輕人啊~果然還是我比較討人喜歡吧?”
某人似乎沒有將向自己心上人告白的小少年放在心上。
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不足以讓戀愛大師(自封)的五條君產生威脅感,他甚至悠哉悠哉地比較了一下兩個人在如月一華心中的地位。
嗯,果然還是他比較重。
“我拒絕了他,不代表我接受了您。”
“請躲開,夏油先生。”
如月一華將夏油傑從自己身後推開,卻在轉身的時候被他捏了一把散落在後麵的長發,在她呼痛之前,白發男人及時鬆了手,同時動作靈敏地後退一步。
夏油傑手中捏著幾根月灰色的發絲,一臉震驚:“一華你看!你的脫發現象好嚴重啊!”
白發男人故作震驚,然後俏皮地向如月一華眨了眨眼睛。
很顯然,這男人主觀認為自己現在十分可愛。
“……”
大清早就被戳了痛點的如月一華隻在他身上看到了“欠”這一個字,她皮笑肉不笑道:“那還得多虧了您淩晨時響徹一整條街的敲門聲呢。”
今天淩晨,沒帶客房鑰匙的夏油傑的敲門聲將尚處在失眠期間好不容易睡著的如月一華從噩夢中叫了出來,拖著疲憊的身體給他開門。
“哎,抱歉抱歉,因為又被叫去加班了所以……”
他看起來毫無悔意,咕噥著吐槽了幾句叫自己加班的上司,甚至悄悄地湊近了兩步,試圖再對如月一華做一些親密卻不會讓人覺得冒犯的小動作……比如拽拽衣角啊,拂去她肩膀上的葉子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