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沫擁著被子坐在炕上,頭暈腦脹,一時回不過神來。
眼前的環境陌生得讓人心慌,入眼是刷得白膩的牆麵,牆角立著一個雕刻著花紋的大木櫃。
靠窗旁擺著一張木桌,上麵放著一個白花紅底的暖水瓶,還有兩個搪瓷缸,印著“為人民服務”五個大字。
尚算清醒的大腦湧入大段記憶,喬沫可以確定的是她穿書了。
前一刻她還在為拿到心儀公司的offer而高興,下一刻就悲催的被搶紅燈的小車撞了。
再醒來就穿到了一本以1974年為背景的年代文中。
這本書說的是女主下鄉遇到了同是知青的男主,兩人相愛相識,最後在恢複高考後考上大學,過上美滿生活。
而喬沫穿的不是女主,而是書中的一個女配,因愛慕原男主不成,一怒之下嫁給了村裏的二流子。
想到這,喬沫歎了一口氣,但她不是自憐自艾的人,消極了一會兒,就重新打起精神,既然已經穿書了,她隻能接受,然後好好規劃以後要走的路。
這時,“嗒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一會兒,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出現在房門口,頓住腳步,頭頂快要頂到門上了,身子懶懶依靠在門框。
來人雙手交叉在胸前,掀起眼皮撂了她一眼,語調慵懶,“起床,吃早餐。”
說完也不等她回話,打了個哈欠,轉身,微躬著身子向外走去,像隻覓食過後悠閑行走在草原的獵豹。
喬沫瞠目看著男人走出房間,再低頭看了下這個年代特有的大紅花被子,忍不住把頭埋入被子裏哀嚎一聲,她穿的時機真的太不對了。
現在是她嫁給那個所謂“二流子”謝邈的第二天。
還好,昨晚女配看不慣他,沒讓他上炕睡覺,而是把他趕在屋裏的一個躺椅上睡了一晚。
要不然她這個前世連男朋友都沒談過的黃花大閨女,一穿來就要麵對那種尷尬的場麵,想想就腦殼疼。
還好還好,開局還不是那麼慘烈,想到剛剛那個人的話,喬沫也不能再躺在炕上了,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洗漱一番,喬沫看著鏡子裏和自己十足像的人,心裏安定不少。除了右眼尾多了一顆紅痣,讓她看起來更嬌媚以外,其他也沒有什麼不同。
一樣的容貌也讓她更加適應。
喬沫走到堂屋,在心裏悄悄打氣,還未開口對坐在桌子邊的人打招呼。
一個麵容和藹的中年婦女就對她招了招手,聲音爽朗,“來,沫沫,坐這裏。”
喬沫快速打量了一眼桌上的人,婦女旁邊正首坐著個麵容黝黑的中年男子,滿目威嚴,應該就是謝邈的父親。
圓桌右邊是一對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夫妻,懷裏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白淨可愛,正好玩的吃著自己的小拇指。
靠近門口下首坐著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小三四歲的小女孩,紮著兩條粗辮子,正好奇地盯著自己。
“來,沫沫,”喬沫走進幾步,被謝母拉過去。
喬沫展開笑顏,看著雙目溫和注視自己的謝母,開口問好:“伯母,伯……”
“哎哎,怎麼還叫伯母,”謝母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喬裝生氣,“應該改口叫媽。”
“媽,我看弟媳是害羞著呢,”抱著孩子的婦女笑著打趣,聲音洪亮。
其他人也都一臉善意地盯著她,“哄”的一聲,喬沫隻覺得臉頰發燙,她還沒麵對過這種場麵。
在打趣聲中喬沫艱難地挨個打了聲招呼,謝父雖然一臉嚴肅,但是也對她露出了個笑容。
“好了,沫沫坐下來吃早餐吧,”謝母笑吟吟開口道。
看著還未開動的飯桌,想他們等了她一早上,喬沫有點不好意思,“今天起晚了,你們可以先吃的。”
“不晚不晚,”謝母一臉笑意,看她兒媳麵色紅潤,她兒子今早起來反而一臉困倦樣。
謝母一邊高興一邊擔心,她兒子身體也太弱了吧,不行,應該讓老頭把他捉去做幾天農活鍛煉鍛煉。
被盯上的謝邈直覺後背一涼,看他媽那樣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他搖了搖頭,也不甚在意。
“就是,弟妹,我們肚子也還不餓,”謝大嫂邊說邊隱晦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她,還看了眼旁邊那人要睡不睡的模樣,滿臉促狹。
就算喬沫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們的神色肯定是想歪了,她隻想大喊一聲,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但是喬沫也隻能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也無從辯解,謝邈那樣是昨晚睡了一晚冷板凳導致的。
這邊隻有她尷尬地在扣腳趾,旁邊那人倒是被人打趣也一臉淡定。
“你這死小子,還不給沫沫搭把椅子,”謝母看他兒子從媳婦出來了也不關心一下,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雖然昨天擺酒,喬沫一臉不耐,但是今天卻乖巧十足,謝母隻認為她昨天是因為剛結婚心中不安才會那樣。因此今天看她倒是禮禮貌貌的,讓她越來越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