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第25章(1 / 2)

“怎麼了?”她整個人從圓凳上蹦了起來,比祁風還要緊張。

“姑娘一看便知。”祁風不願意回答,似乎另有隱情。薑元初一刻也不敢遲疑,幾乎是飛出門去。

剛跑了幾步,薑元初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諾大一個王府,靖安王要真出了什麼事,祁風哪裏還有心思來尋自己?自己對於靖安王而言,似乎可有可無吧?

沒那麼重要的。

但她還是按照祁風說的,推開門跑了進去。寢居內燃著上好的沉香,沈徹和衣而臥,眉頭緊皺,細汗如涓涓細流般,不停地往外湧,鼻息異常厚重,嘴裏喃喃自語。

不知為何,看到沈徹這樣,薑元初的多少有些心疼。

“殿下?”她輕喚了一聲,聲音焦慮,“殿下醒醒!”

“沒用的,方才我試過了,薑姑娘,你有沒有什麼法子?”祁風走上前,神情肅穆,語氣中頗為無奈,把希望寄托在了這個小奴隸的身上。

一定會有法子的,就和上回一樣。

府中從不缺醫術高明的大夫,但對沈徹夢魘一事,卻是束手無策。隻要遇上了,便是一兩個時辰,冒冷汗,打冷顫,誰也叫不醒。

“我……”

她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禦醫們都無計可施,她又能有什麼法子?

恍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緊握住沈的手,並撫了撫心口,哼起了輕柔溫和的曲子。

很小的時候,她也不愛睡覺,娘親就哼這首曲子,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原本還在微微抽搐的沈徹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緊皺的眉頭也漸漸地舒展開來,麵容漸漸變得恬靜,一旁的祁風的也鬆了口氣。

她停了下來,示意祁風把沈徹的手接過去,“祁將軍,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使命已經完成,似乎也沒有強行挽留的借口,祁風微微頷首,有些不自在地去接沈徹的手。

他長年習武,手上都是老繭,毛糙的很,剛觸到沈徹手背時,對方很明顯地躲了一下,隻是薑元初並未察覺。

祁風一時也不知是不是看花了,沈徹哪裏這麼快就能來醒來?可若醒來,看到自己動手動腳的這一幕,恐怕要被扒一層皮。

“不要走……”沈徹虛弱地吐字,雙眼仍舊緊閉著,卻牢牢地抓住了薑元初的手,像萬丈懸崖上唯一一根救命的藤蔓,費勁全身力氣拚命抓。

祁風見此情形,也知道了沈徹的別有用心,有些違心地說了句,“殿下一時半刻恐怕離不得姑娘”,便走了出去。

話雖如此,可她總也不想這樣被沈徹拽住手臂,若真是夢魘,陪在身旁哼哼小曲就好了。

意識到她在掙紮,沈徹突然就睜開了眼,靜靜地看著她費力地掰弄自己的手指,小臉漲得通紅,像做了什麼羞恥的事一般。

不過她氣力太小了,一通折騰下來,沈徹隻覺像是在撓癢癢,忍不住笑了一聲。

“殿下醒了?”一雙水靈靈的杏眼睜得很大,做賊心虛般背過另一隻手去,卻沒有任何的驚喜。

不是說,要一兩個時辰才醒嗎?

“你好像不希望我醒?”

沈徹這語氣,她越覺得自己被騙了,壓根沒有什麼夢魘。

“殿下騙我?”她柳眉倒豎,欲怒還羞。

“要是不這樣,我也不知道你會哼曲子,”沈徹瞧著她似嗔似怨的模樣,全然忘了夢裏的血腥,“還哼得如此動聽。”

明明是在誇讚,她聽了卻高興不起來。殺人不眨眼的靖安王,為了聽她唱歌,竟然跟孩童一般打幌子?若想聽,隻要開口,她又怎敢不唱?

他困意正濃,雙眼微睜,見她似乎真的被自己惱到,忙解釋道,“夢魘是真的,醒來不願你走,也是真的。”

語氣就像尋常夫妻那般,丈夫做錯了事,溫溫柔柔地同妻子說好話。

她沒有回答,隻是呆呆地望著他,劍眉之下的眼眸盛滿了風和日暄的春天。

“就應該這樣,常人有的喜怒哀樂,不能因為奴籍出身而看低了自己,覺得這些不該有。”

“有冷暖,才完整。”

沈徹說的不無道理,自她娘親離世,除了哭,好像真的就沒有別的神情了,哪怕再開心的事,她再想笑,也總覺得力不從心。

“殿下待我這般情深義重,實不知該如何報答。”這話,出自肺腑,她不喜歡平白無故欠一個人情,可偏偏又猜不透這個人,到底想要什麼又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