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翹著二郎腿悠閑地躺在破木板上,綿綿不斷從破爛牛棚頂上落下的雨水也不能打斷他的好心情。

來這個世界快八年了,在這個破牛棚蹲了四年,總算是把任務給完成了,可太不容易了,這麼艱苦的環境,也隻有他這種錚錚鐵骨的真漢子能忍受得了,回去一定要那個吝嗇鬼上司多發點工資,他還要娶個溫婉賢惠體貼的老婆回來,不多攢點聘禮老婆都娶不到。

程錦美滋滋地想了下未來老婆的樣子,嗯,倒也不必是絕頂美女,但是顏值也要出眾,最好是那種禦姐身材,膚白腰細臀翹腿長,身嬌體弱,還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眸,氣質也一定要好,最好對其他人高貴冷豔,對自己嬌嬌軟軟,洗衣做飯他都會,所以老婆就不需要做了,每天隻要歡歡喜喜,親熱地黏著自己就行了。

程錦越想越美,忠厚老實的臉上笑容逐漸猥瑣,嘿嘿傻笑硬生生破壞了堅毅勇猛的氣質,讓人不忍直視,可惜程錦完全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內心堅定地認為自己笑得痞帥痞帥的,十分有魅力。

這個牛棚的建築材料就是土磚配上稻草,程錦想著自己住不了一天,馬上就要走了,就懶地去修破破爛爛的屋頂,反正也淋不到自己。

程錦幻想老婆把自己幻想美了,還心情極好地接住滴落的雨珠,然後對著牆壁一甩,又繼續接,繼續甩,跟個幼稚的孩子一樣,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突然,一個人猛地衝了進來,舉起槍對著程錦大喊,“不準動,放下武器,雙手抱頭,哎呀。”

身板高大筆直,滿身正氣的男人抱著腳哀嚎,哀怨地看著無動於衷的程錦,嘴裏極其可憐委屈地喊道,“你個沒良心的啊,我千裏迢迢跑過來接你,你居然還那麼用力地踩我腳,我的腳趾頭都斷了,哎呦,我怎麼這麼可憐啊,遇見個這麼暴力的戰友。”

程錦腦門上青筋直跳,遙記當年,這傻大個還是個笑容靦腆,說話溫柔的兵哥哥形象,就一起鍛煉了四年,就成為一個沒皮沒臉的兵油子,比他還要戲精。

為了不被辣耳朵的魔音給叫出心髒病,程錦沒好氣地把人推到破木板床上,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問,“說吧,到底幹什麼來的,我歸隊哪勞的動您大駕。”

他又不是沒手沒腳,回不去,專門派人來接他幹嘛,想想都有貓膩。

“嘿嘿,也沒什麼,”鄧英傑幸災樂禍地說,“不過是司令又派了個任務給你,去勝日農場排地雷,還有疑似發現了一個特務,要老弟你去那邊掌掌眼,這任務輕鬆過頭了吧,兄弟們羨慕死你了。”

程錦惡狠狠地給了這個無良戰友一個響亮的栗子,然後陰惻惻地掐住他的脖子使勁晃,咬牙切齒地說,“你那麼喜歡,老子送給你了,知不知道我在這個鬼地方待了四年,居然又派任務給老子,想累死老子嗎?”

鄧英傑被掐得翻白眼,鑒於程錦稀薄的理智,怕自己一個大好男兒郎就被掐死在果個以下犯上的暴民手裏,很沒骨氣地認慫了,乖乖求饒。

“好阿錦啊,不是兄弟不幫你,你知道的,咱們司令那張嘴死的也能說成活的,實在推不掉啊,放心,兄弟給你爭取了個好福利,完成任務後,休假半年,半年內你都沒活了,不用擔心和女同誌談著談著任務就來了,輕輕鬆鬆玩半年,兄弟等著喝你喜酒,行不?”

程錦哼一聲,鬆開了手,那還差不多,要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這怎麼行呢,他都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整整待了四年,翻山越嶺天天活在蟲蛇蚊子裏,終於端了那個令人發指的研究基地,套出一大堆間諜名字和珍貴的研究資料,這麼大功勞,要是沒有假期,才真的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