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場秋雨過後，天氣開始轉涼，窗外的紫荊樹在風中沙沙作響，憑添一股蕭瑟。
程以靜坐在茶幾前畫畫。
牆上的掛鍾指向半夜一點半。
勾勒出最後一個畫麵，程以靜收拾東西準備上樓睡覺，玄關的門“啪”一下被人推開。
下一秒，男人裹挾著室外的寒意走了進來。
男人穿著黑色的長款風衣，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淩亂，臉色略白，眉頭微蹙。
看到程以靜，關途眸底閃過一絲意外，“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他知道她作息規律，一向都是早睡早起。
“嗯，在趕一個畫稿。”程以靜收拾好東西，“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不好意思，晚上出了點意外，過來打擾一下。”
“哦，沒關係，請便！”
走近了些，程以靜才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夾雜著若有似無的香水味，耳根泛紅，看樣子是喝酒了。
不過一雙眸子倒是清亮，應該沒醉。
雖然當初是在長輩的安排下結的婚，可她的身份好歹是“關太太”，程以靜表示了一下關心。
“要不要給你泡杯蜂蜜水？”
“不用。”男人拒絕得很幹脆，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他又加了句，“你早點休息。”
“嗯，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程以靜便抱著畫板上樓。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外麵風停雨歇，天光大亮。
和編輯約好了九點半見麵，程以靜不敢睡懶覺，揉著額頭從床上爬起來。
走進洗手間，手機就響了，程立發了短信過來——
【姐，網上那些事是真的嗎？】
【昨天晚上和杜映雪去娛樂會所的男人真的是姐夫？】
【有網友留言說杜映雪是姐夫的初戀，真的假的？】
然後是一個鏈接。
點開來，一則娛樂新聞，說最近紅起來的女明星杜映雪和“神秘男子”去娛樂會所約會。
底下一大堆評論，有留言說那“神秘男子”是某上市公司的高管，也是杜映雪的初戀。
那“神秘男子”的背影，看著和關途有點像。
“人間世”是瞿安州最高檔的娛樂會所，離桃源華庭很近，出小區右拐，大約一公裏就到了。
所以，昨天晚上他突然過來，是為了躲開記者的跟拍？
把評論大致翻了一下，程以靜才換了衣服下樓。
沒想到關途還沒走，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
他身上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袖子挽起來，露出小半截結實的手臂，身材挺拔修長。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投在他臉上，利落的線條，立體的五官，長相無可挑剔。
程以靜停住腳步，站在樓梯上聽男人低沉的聲音——
“嗯，盡快處理……不要給杜小姐造成困擾……”
“就說昨天晚上我們同學聚會，還有其他人在……”
掛了電話，轉身，發覺樓梯上站了個人。
關途神色並無異樣，把手機揣進兜裏，彎腰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起來了？”
“嗯。”
“我叫了外賣，不介意的話可以吃一點。”
說完他就走了，不一會兒，院子裏響起汽車引擎聲。
桌上擱著魚片粥，煎餃，還有兩個花卷，囫圇吞了小半碗粥，程以靜背上包包出門。
這段時間她天天窩在家裏趕稿，已經大半個月沒出門，沒想到外麵竟然冷了這麼多。
她隻套了件長袖針織衫就出來了，底下是白色百褶裙，裙子有些短，隻到膝蓋的地方，也沒穿打底襪。
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腿間涼颼颼的，冷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