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送和方雨霏心裏偷著樂,隻等著警察們一散,就擊掌歡呼。
正高興著呢,方焜來了,跟門口那幾個警察居然說說笑笑起來。
方雨霏推推彭送,彭送搖頭,她又不是戲劇學院的,怕藏不住得意,露餡。
兩人誰也不想上前,李紅彩心疼兒子,攙著他上樓去,想數落不貼心的兒媳兩句,轉頭一看到貼著的那兩個背影,再想想之前廚房那一幕,硬生生把話哽了回來。
到底不安心,她上了樓就悄悄問兒子:“她怎麼那麼厲害,是不是偷偷打你了?童童啊,要不……”
王佳童心都懸到了嗓子眼,趕緊拉住他說:“媽,快別說了。霏霏最好了,她對我不離不棄的。你可千萬別到她麵前胡說八道。”
眼見他媽又要張口,王佳童趕緊催她:“媽,你下去幫會忙吧,店裏停業這麼多天,再不好好經營,隻怕要關門了。”
李紅彩其實挺怕兒子兒媳開口問她要錢的,下午她悄悄問過兒子,檢查帶手術和住院,一起花了6萬多塊錢,雖然要回了4萬多,不過那本身就是要還賬的。兒子兒媳結婚生,買房,開店,自家一毛錢沒出。她臉皮雖厚,心裏卻是發虛的。兒子出這麼大的事,做父母的不拿點錢,好像也虧心,可她……實在是拿不出了。
李紅彩借著這句話,安置兒子躺下就下去幫忙了。
原本是她清桌子洗盤子,兒媳那朋友點單、串串和上菜,現在好了,剛才過來的壯小夥勤快得很,上菜清桌子,熟門熟路的。
沒有盤子要洗的時候,她蹭到兒媳身邊,小聲說:“這個價怎麼行啊?不得虧死!”
方雨霏不想她再來囉嗦,也壓低聲音說:“就這三天,七折也不虧的,隻是不掙錢而已。隔了這麼多天沒做生意,得先把客攏回來。”
彭送看見了,故意喊:“阿姨,辛苦你過來幫一下。”
閑人多事,不如讓她忙起來。
她支使李紅彩去串軟嫩好收拾的裏脊,自己走到方雨霏旁邊,等著串,順便說了剛才方焜和那些人的事:“方焜跟他們熟,沒說我們的事,就是聊幾句別的。”
看著不像閑聊的樣子,方雨霏有疑惑,彭送就簡單說了下:“鉑路那案子。”
“哦~~還沒抓到人嗎?”
3月份某天,一個女孩在鉑金路一條小巷子裏,被個黑影帶走。淩晨3點多,蜷縮在垃圾車裏的遺體才被人發現。這附近的人都惶惶不安,但一直沒有等來凶犯落網的消息。
彭送搖頭,說:“這裏離那塊不算太遠,夜裏要是有女顧客,你順便提醒一下:最好是由家人或熟人接送。”
“監控都沒拍到嗎?”
“這人肯定很熟悉這一塊,一路避著監控,踩盲點來去的。剛聽方焜說是在申請加裝探頭和路燈,我們那一塊,你是知道的,破破爛爛沒人管,都等著拆遷好一夜翻身。大概市政也是這麼想的,怕現在裝了,到時候拆遷籌劃又得重裝。”
“真要拆遷了啊?這傳聞我都聽了好幾年了。”
“誰知道呢!”
“拆二代,苟富貴,勿相忘。”
“方富貴,你放心,我們那破房子,拆完連個公寓都買不起。”
“哈哈,那就過來跟我們擠一擠。我們那房子,8月份應該能交房,唉,房貸20年,裝修又要貸,年年月月還貸貸,代代相傳。對了,你那錢,我一會轉給你。焜哥那的,我晚點再還。”
彭送搖著頭說:“先還他的,我的不急。”
“他又不差錢,應該沒催著要還吧,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我焜哥不像這樣的人啊!
彭送再搖頭,說:“不是不是,他是外人,先還他的。我們倆誰跟誰,我最近又不要用錢,你什麼時候寬裕了再說。”
方雨霏抬手用手腕蹭了下熏得不太舒服的眼睛,把已經烤好的串放進盤子裏,笑嘻嘻地說:“也對哈,他是你內人,又不是我的。”
“去去去。”彭送拿起盤子就走,忍不住吐槽,“怎麼跟他認識久了,把他的口頭禪也學上了?”
“什麼?”方焜湊上來,接過盤子順便問道。
“沒事,你今晚不用忙嗎?”這裏有兩三天沒見,方焜解釋過,是養老院有一點兒事要安排,去那邊了。
“不忙不忙。”
不忙那就在這忙吧,霏霏說得對,他是她內人,支使一會沒事,畢竟男人一懶散就容易做閑事、錯事。
雖然今晚是七折,但畢竟沒打廣告,隻是門口貼了個條而已,客人並不多。
生意一般,彭送抽空發了條信息給彭沛凝。
彭沛凝很快就來了,身後跟著林達、霍佑庭還有兩個生麵孔。
“這裏這裏,彭送,我可想你了!”
“想這裏的串吧?”彭送朝後麵幾位點頭致意,然後領她們坐裏麵去,順嘴解釋道,“外麵吵些。”
她把人引到桌邊,見那兩學妹笑臉都沒一個,就把原本要說她來請客的話咽回去,隻說:“今晚大優惠,全場七折,除了大蝦缺貨,別的都還有。”
她注意到霍佑庭在看她,就看向他客氣地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彭沛凝把菜單遞給霍佑庭,樂嗬嗬地說:“今晚師兄請客,喏,客隨主便,要我說,這裏的東西都好吃,點什麼都行。”
彭送加一句:“分量都比較大,數量上不用點太多。”
霍佑庭身上,獲讚最多的便是眼睛。用某位校友的話說就是他看著你的時候,總像有很多話要說,有很多情緒要表達,這樣的內斂克製更惹人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