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行予指著自己的眼睛:“我長眼了。”
他琥珀色的眸子十分清澈,剛打的半場球賽給他染上點狠戾,沒有平時那麼無害。
“那你還打?”
“不打是孫子,打完給他們當爺爺。打球還怕輸,技不如人又怎麼樣。”
顏行予故意抬頭看祁淮,帶著鹹味的呼吸徹徹底底打在祁淮身上,語氣輕佻:“學長,你怕輸啊?”
祁淮:“……”
有那麼一瞬間,祁淮幾乎以為他能蹭到顏行予的臉頰。
他舔了舔後槽牙,來了興趣。
另一邊的許諶聽說祁淮要上場,忙跑過來。
“這不行吧,學長,你怎麼能上場。”
“他怎麼不能上場,他是不能摔還是不能跑,還是精貴得你舍不得碰啊。”顏行予冷冷開嘲,毫不掩飾話裏的不屑,“行啊,那你可得小心點。”
許諶第一次被懟得連生氣都不敢。
陳栩正小心折好祁淮的襯衫,誰都不能阻止他看偶像打籃球,“就是,我們學長還是本校畢業的呢,你叫一群外校的來自己學校找茬?你哪個學校的?”
那一瞬間,陳栩覺得自己被顏行予附體!為自己的口才點讚!
“吃力扒外。”顏行予把礦泉水給他,“你跟他廢什麼話。”
吃裏扒外四個字用得太妙了,準確戳中在場眾人的笑點。
許諶想教訓顏行予,也該找本校的同學來找茬,而不是叫上一群外校的過來逞威風。
許諶硬著頭皮:“說什麼呢,什麼本校外校,不都是朋友?打個籃球還分那麼清楚。”
許諶隻能走向另一側休息區。
有人問:“許哥,這怎麼辦。”
“不是說好了找顏行予麻煩嗎,輸贏不要緊,逼他動手把事情鬧大就行,這下還找嗎。”
“找個屁找。”許諶怒道,“傷到祁淮,你們都給我等著。”
“害,許哥你就是太小心了,祁淮都不是祁家繼承人了,那麼小心幹什麼。”
“就是,我早看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順眼了。”
說這種話的人,都是自知跟祁家家產無緣,但許諶還盯著呢。
許諶忍著氣:“你們敢!我警告你們!下半場好好打,有什麼招都給老子憋著!”
他叫來的這些人平日都跟他混,知道他的脾氣。
下半場開始,雙方隊員上場。
趁這功夫,許諶找上祁淮,諂媚地笑笑:“祁哥,手下留情啊。”
祁淮看他,男人的五官俊朗,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卻異常銳利。
許諶心頭一凜,笑容僵硬在臉上,沒等他再搜腸刮肚寒暄兩句,就聽見他問。
“我剛才聽說你姓許?和許謙什麼關係?”
許諶強忍著不適,他不敢有所隱瞞:“他是我哥。”
他瞅著祁淮沒再說什麼,反倒走到顏行予身邊,拍了拍他的肩,低頭說話,這時候許諶的冷汗終於下來了。
他怕祁淮告訴顏行予他哥叫許謙,顏行予會發現他找麻煩的真正原因。
祁淮不知道說了句什麼。
“去你的,你配合我還差不多。”顏行予瞪他一眼,正想從他手裏接過籃球,準備發球。
祁淮輕描淡寫地笑笑,反手把籃球丟給貝曉晨。
顏行予:“……”滾。
得到發球機會的貝曉晨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一場小對峙,拋了拋球,“放心!我一定不辜負你的信賴!”
顏行予是真不信祁淮的球技,尤其是聽說這人畢業四年,而且一離開學校就自主創業,辦公室裏沒坐成個土肥圓,就謝天謝地了,還打球?
嗬。
還得靠爸爸。
祁淮上場後,對麵明顯收斂了,那些陰的也都沒拿出來。
但對方畢竟是體校的,體力和速度的優勢很明顯,祁淮和貝曉晨兩個人之間配合不錯,但和大家配合起來簡直孤兒,局勢沒能扭轉過來,比分反倒越拉越大。
顏行予被堵得心煩意亂。
“這邊!”
顏行予條件反射伸手,一攬到球,機會正好,原地起跳,又是一個漂漂亮亮、幹淨利落的三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