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你看我們都認識,不如讓我們自己溝通解決,可以嗎?”陶藍提議道。
民警大叔暗歎岩城之小,尤其幾人貌似關係複雜,他其實還挺想留下來吃瓜的,不過今天這事他來調解的確成效不大,倒不如讓他們自己商量說開了。
“也行,那你們先自己談一談,有什麼問題就去109找我。”
民警大叔想了想同意下來,在桌上留了張調解協議和筆,拿著自己的筆記本往外走,經過傾哲身邊刻意停了一下。
“年輕人別衝動,好好談,不要一點就著!”
指向太明顯,傾哲隻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堵在門口的譚孟和展越後退幾步讓出位置,等民警大叔走後再進回房間。
譚孟走在最後負責關門,來之前他隻知展越被打,具體什麼情況並不清楚,說實話他並不讚同民警離開,但因為是陶藍開的口,他沒有反駁,隻希望真能快點解決。
關上門,調解室裏氣氛詭異。
譚孟回身,見陶藍若無其事的和身旁的一男一女咬耳朵,不由心一緊。
一年前,他走進一間會議室,陶藍也是站這般遠的距離,可彼時她望向自己的眼裏有驚喜,有滿滿笑意,亮得像天上璀璨的星。
不像現在,厭惡得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他突然有些後悔剛才在外麵沒有直接離開,心存僥幸的後果,便是驕傲如陶藍和他徹底劃清界限的態度。
即使他實際上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譚孟心裏仍有解釋的衝動,但他和展越之間的關係卻又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加之此刻的環境並不適合,他欲言又止,就被展越搶了先。
“這位小姐,就是譚譚現在的女朋友?”
比起解決和傾哲的矛盾,展越更在意陶藍的存在,他坐回老位置,頂著半張腫臉直勾勾的盯著她,仿佛想要在她臉上看出花來。
民警大叔一走,陶藍就拉著傾哲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剛接收完就聽展越似是示威的挑釁。
她抬眸掃過譚孟,直接對上展越的視線,挑眉道:“不,應該說前女友更合適!”
隨後又輕描淡寫的添了一句,“幾分鍾前,我剛決定單方麵甩了他!”
聞言,展越一愣,沒料到是這樣的回答。
他和譚孟相識於大學,在此之前他發現自己不怎麼喜歡甚至有些厭惡女孩子的靠近,開始他沒多想,直到遇上譚孟,他才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竟然喜歡男人。他很快接受這個事實,並且憑著上下鋪的關係以及死纏爛打的攻勢成功拿下了外冷內熱的譚孟,兩人甚至在校外租了一套房子,如膠似漆的度過了大學時光。
然而畢業後不久他的父母發現了異常,一番甩支票的常規操作迫使兩人分開,譚孟自此在他的世界音訊全無,不久後他也被送出了國。出於反抗心理,在國外的這幾年他過得愈發放縱,也不知道是在報複誰。直到半年前回國,從同學口中得知譚孟畢業時家逢突變急需用錢,展越才恍然明白他當時會放棄自己的艱難處境。
初戀的愛意死灰複燃,他花了不少心思打聽到譚孟的近況,再次展開猛烈攻勢。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譚孟談了一個女朋友,但他毫不在意,他相信譚孟忘不了自己,就像他從來不曾忘記譚孟一樣。可後來譚孟猶豫不決的態度還是讓他有些受挫,不過他滿心以為造成這樣的原因肯定是源於女方的糾纏不放,沒想到今天見到的陶藍竟然這麼果決,說甩就甩,好似譚孟對她而言是可有可無的物件。
他不喜歡陶藍的態度,卻開心這個結果。
譚孟恢複了單身,就更沒有拒絕他的理由了。
嘴角剛露出淺淺的笑意,耳邊卻響起譚孟的聲音。
“藍藍,你在說什麼?”
微揚的聲線裏幾分錯愕,幾分不敢置信。
譚孟眸光幽幽,他是預料到這個結果的,隻是沒想到陶藍會這麼快宣判自己的死刑,在這種不合時宜的場合,絲毫不顧及他的顏麵。
陶藍似笑非笑睇他一眼,並不回答,反而笑說:“譚先生年紀不大,耳朵卻不太好使了,正好,我需要看眼科,不如改天結伴一起去?”
她麵上甚是風輕雲淡,被桌子擋著的垂在身側的手卻緊緊攥著拳頭。
傾青站在她身側,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不免心疼。
肆意張揚慣了的陶藍,何曾這般克製怒火!
她將目光投注在對麵兩個男人身上,決心速戰速決。
“展先生,我們言歸正傳吧!車禍和打人的事是我們不對,但就你臉上這點傷提起訴訟,我相信法院也不一定會受理,與其浪費公共資源,不如私下和解。我還是剛才的意思,該賠償的我們一分不少,該道歉的我們也不會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