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微微一怔,否認的話明明在嘴邊卻奇怪的出不了聲。
怎麼會呢?她早已忘了霍璟珩。他對她從來就不好,霸道又強勢,再沒有比霍璟珩對她更壞的人了。
她討厭霍璟珩。
可更討厭的似乎是,還會時不時回憶起從前的,沒出息的自己。
宋宴寧不知何時已經離去,茶茶便自顧自的在園中賞花,一陣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茶茶轉身,看見一位身著紫衣的美貌女子。
李翩虹笑容羞怯,似乎見到茶茶很是詫異,猶豫了一會走過來,聲音如她這個人一樣好聽:“見過這位小姐,不知是否是府中女眷?小女一時迷路了,可否勞煩小姐指一下路。”
茶茶忙道:“姑娘莫急,我,我也不認識路,容我將丫鬟喊來一問。”
說完看著這小姐裙擺都是泥汙,想著許是不小心跌倒了,便請這位小姐隨她一起去屋內清理一番。
令茶茶沒想得的是,她不過是剛要喊人過來,這位小姐便倒在她腳邊,很是委屈的道:“雖說你是世子愛妾,可也不能仗勢欺人。”
茶茶一臉懵的望著她,有點摸不著頭腦:“這位小姐,你在說什麼?”
身後不知何時以站了多名女眷,其中一個小姐怒道:“太過分了,不過是個妾室,怎麼可以這麼囂張!”
宋宴寧和大夫人聞聲尋來,宋宴寧看到手足無措的茶茶,想也不想的走過去護在茶茶前麵。看的大夫人眉頭微皺,隻覺得這個兒子太過不懂事。
與這位李小姐賠禮時覺得,倒是個有容人之度的姑娘,容貌看著也是個絕色,不由心中微微一動。
大夫人浸淫內宅多年,哪會看不出她這點小手段。但在她看來,這都是無傷大雅之事,兒子有一個解語花即可,妻子麼,拎得清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就行。
廣平王太夫人也是在這時出現的,她不似平常老婦人佝僂著腰,背脊挺直的轉著一串佛珠眉眼冷淡的看著孫子身後的女郎。
可不就是茶茶印象中那個無禮的老太太嘛。茶茶偷偷的撇了撇嘴。
在茶茶印象中,這個廣平王太夫人極不好相與,她和宋宴寧被救回來之後,懷疑溫家和綁匪是一夥的,故意設計救了小世子以圖王府的恩情。
更不由分說的令人將溫洵關進牢裏嚴刑拷打。後來查出來和溫家無關,也不過丟了些珠寶銀兩,仿佛和溫家沾上關係是多丟臉的事一樣。
茶茶後來那麼討厭宋宴寧,不得不說全是廣平王太夫人所賜。
茶茶聽見太夫人那滄桑而陰鬱的聲音響起:“過來,讓我看看是什麼樣的絕色,敢仗著世子寵愛在我廣平王府放肆。”
茶茶隻覺得自己這次要遭殃,這就差明著罵她勾引宋宴寧了。
於是隻能硬著頭皮站出來,直視著太夫人道:“茶茶不敢,是這位小姐自己摔倒的,還請太夫人明察。”
她知道就算她這麼說了,她們也不會信,茶茶現在心裏就一個想法,好煩好煩好煩!
上輩子雖然是個外室,可溫茶茶從未受到這麼多惡意。別說其他女子了,他那王妃甚至都從來沒找過她的麻煩,從來隻有霍璟珩一個人欺負她。
正想著呢,便聽到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冷笑著刻薄道:“溫小姐,別說你沒進府,便是進了府也該知道,你的身份為妾已是高攀,既是個以色侍人的玩意便該守著廣平王府的規矩,可別仗著世子爺一時的新鮮忘了自己的身份。”
茶茶真的被氣的想哭,隻覺滿腔的怒氣噌噌噌的往頭頂冒,每個人都在不停的在她耳邊說她是妾是妾,可她也是被他們強迫的啊!
她溫茶茶不受這個氣了!大不了她上京告禦狀,就說廣平王府逼良為妾!
正要說話,便聽到一個熟悉的冷冽聲音淡淡的響起:“本王的王妃,該是什麼身份?”
眾人愣住,隻見廣平王太夫人一臉震驚的喊了出聲:“義安王殿下?”
華服金冠的俊朗男子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麵無表情的緩步走向某個呆若木雞的女子,伸出手指抹去女子眼角不知何時沁出的眼淚,深邃的眸子裏是清晰可見的溫柔,淡淡的語氣裏是滿滿的寵溺:“就這點出息。”
茶茶愣愣的看著麵前的男人,一時間還沒回過神,直到他與她五指相扣,感受到那熟悉的安全感,眼眶又不由自主的紅了。
男子目光從這群原本盛氣淩人的婦人小姐們身上一一掃過,眾人隻覺得他看她們的眼神仿佛在看死物,每個人的後背都冷不丁的出了汗。
男子的目光最終落在握緊了佛珠的廣平王太夫人身上,隻聽他語氣森冷的道:“誰給你的膽子,敢冒犯本文的王妃。”
廣平王太夫人本以為自己看錯人了,但這如羅刹般的氣場告訴她,沒錯,來的確實是那個活閻王!隻這麼想,手微微一抖,佛珠便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