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茶瞪大了眼,這陳小姐倒打一耙的功夫是和霍璟珩學的吧!
然她向來嘴笨,本能的看向霍璟珩,見他隻冷眼旁觀,任她被愛慕他的女子奚落謾罵,內心忽然湧起一陣委屈。
上輩子,他沒有聽陳碧芯說這些話,也沒有說她一句不好,而是牽著她的手對陳碧芯說:得妻如此,再無所求。
下一刻,她為自己下意識尋求他的保護而感到羞憤,她知曉自己向來軟弱,可她最初喜歡上的,就是現在這樣溫潤又細致的霍行簡,而不是後來那個霸道蠻狠的霍璟珩。
所以見到與上輩子不一樣的霍璟珩便開始心軟,可不該如此的,她重生歸來,可不是為了和霍璟珩糾纏不清的!
她的湛兒,她被當外室囚禁的年月,難道還不夠她看清他的麵目嗎?
溫茶茶冷靜下來,她對著陳碧芯道:“隨你怎麼說,隻是陳小姐這麼想做霍夫人,大可不必如此麻煩,隻需霍璟珩一句話,我便立刻自請下堂!”
園內的燈光映在霍璟珩臉上,他的眼微微眯起,像是察覺到什麼,下一瞬眼中滿是很厲和寒冷,溫潤的氣質蕩然全無,整個人迸發出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氣場。
他目光冷冽的看著她,仿佛在看什麼死物。
這樣的氣質,是上輩子那個霍璟珩。溫茶茶蒼白著臉,在他冰冷的眼神裏,腳步控製不住的往後退,轉身便要跑。
然沒走兩步,腰間便被一雙鐵臂桎梏住,男人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娘子,我們回家。”
徒留陳碧芯一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若是沒看錯,方才霍公子扛著溫氏飛走了?他他他,他不是個書生嗎?
亥時方至,飄飄灑灑得下起了雪,霍家得小宅院裏一片寂靜,下人房裏的丫鬟們屏氣凝神,皆豎著耳朵聽主房裏的動靜。
她們都很擔憂小姐得安全。方才,小姐被霍公子冷著臉拽進房,怎麼都掙脫不開,丫鬟們也從沒見過那麼冷得霍公子,雖說平日裏對他們也很冷淡,可如今那冷酷的氣質像是直接換了個人。
霍璟珩轉動著手裏的杯盞,眼神冰冷得看著離他一丈遠的女人。這女人,又對他露出一種驚懼得眼神。
這樣的眼神他見過很多很多,幼年時,被人從亂葬崗裏扒出來,他們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到鬼魅般驚懼。
再大一點,宮裏的老太監見他無依無靠又他生得一副好麵孔,便想欺辱他,被他一刀一刀割掉身上的肉時也是一副這樣的表情。
他曾經非常喜歡欣賞這樣的眼神,可霍璟珩怎麼也沒想到,這樣的眼神出現在她眼裏時,會令他渾身忍不住得暴躁。
不是不難受的,他自問已將自己這輩子最大的耐心和溫柔悉數給了她,到底為何,令她忽然這麼害怕他?
“茶茶,我對你不好嗎?”霍璟珩含笑問出自己得困惑。
看看,她又這麼防備又警惕得看著他,這眼神真的讓他想毀了她啊。
溫茶茶看著他起身朝他走來,忍不住往後退,直到再也退不了跌坐在床邊。
她想起上輩子,她被禁錮後得第一次逃跑,霍璟珩很快就將她抓回來,也是這麼問:茶茶,本王對你不好嗎?為何非要離開本王?
問了又不願意聽她的回答。隻讓侍衛把照顧她的丫鬟拉下去杖斃。任她怎麼求饒都沒有停下。
也是那一次,溫茶茶清楚得知道,她愛的那個霍行簡是虛假的。有的隻是一個以折磨她為樂得霍璟珩。她對他的懼怕由此而始。
霍璟珩幽幽的看著溫茶茶,歎了口氣。他俯下身摸著溫茶茶的臉,輕輕的問:“茶茶,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嗎?”
修長的手指摩擦著她的臉蛋緩緩下移,五指分開掐住她的脖子,笑著問:“或者我該問,誰派你來騙我的?”
溫茶茶的腦子轟的一片空白,是了,她方才對陳碧芯脫口而出的是他的真名,她暴露的好徹底。
脖子上的五指越來越收緊,溫茶茶本能的拍打這要掐死她的手,而越拍打,手指越收緊。
慢慢的,溫茶茶感覺到胸部開始有了窒息的痛,睜開眼望著一直麵無表情盯著她的男人,晶瑩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落下,打在霍璟珩的手上。
在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被人甩在了床上。空氣爭先恐後的撲進她的胸腔,溫茶茶不住的咳嗽。
霍璟珩將掐她的那隻手背在身後,手指微微顫抖,她的淚像是能灼傷他的每一寸筋骨。
他第一次舍不得殺死一個人,哪怕她騙了他。
這不行。霍璟珩冷靜的想。
他霍璟珩,可以有片刻的沉迷,但絕不能允許自己沉溺在一個女人身上。
所以她,早晚都要死。